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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姐的秘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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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姐”有自己的名字,叫宝华。

兵姐的秘事散文

七十年代末,她没有随大批新兵集体上岛,而是坐着交通艇上的岛。她坐在艇上,一切感到自然清新。海面上涌起阵阵海浪,翻起洁白的浪花,浪花拍打在岸边黝黑的岩石上,洒下一颗颗洁白的“珍珠”。望着空中飞翔着一只只海鸟,她多么渴望自己和洁白的海鸥一样,与海浪融合在一起。

“兵姐”属于特招,没有经过新兵连训练,直接被分配到海岛部队的文艺宣传队,经过测试后,部队领导让她扮演风靡一时的京剧《沙家浜》中的阿庆嫂。她刚进队时,扮演沙老太的队友告诉她:“刚调来的队长,对文艺一窍不通,平时唱歌老跑调,大家唱123,他嗓子里出来的却是765,搞得大家经常捧腹大笑。”听到这消息后,“兵姐”有些百思不解,怎么能让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来担任文艺宣传队长,岂不让内行笑掉大牙,他能领导好这支宣传队吗?果不其然,兵姐正排《沙家浜》智斗一场戏,按照剧情的发展,阿庆嫂与胡传奎和刁德一进行激烈的对白……

队长冲上舞台:“阿庆嫂你是共产党员,怎么能与胡传奎一唱一合,眉来眼去的?”

“队长!我哪点眉来眼去的,这是按剧本里的要求演的。”兵姐解释说。

“你不用解释,我认为共产党应该是高大全,对敌人要怒发冲冠。”说罢,还做了一个顶天立地的造型。哈哈……“兵姐”和其他队员一阵哄堂大笑,让队长找不到北,脸红到了脑后勺,有火还不能发,只好把气咽到肚子里。当众出丑的队长一夜没有入睡,搅尽脑汁想把面子挽回来, 迅速扭转被动局面。

几天后,队长突然来了个全队集合,然后站在队前说: “今晚,队点名的内容只有一个,重点讲一下队里少数队员谈恋爱的问题,这可是严肃的纪律问题。你们当中谁在谈,我掌握得一清二楚,不过今天就不点名了,给这些人留点面子。这里我只想提醒一句:军纪不可违!解散!”

“队长,你说队里有谈恋爱的,证据呢?”扮演刁德一的男队员向队长发难。这句话,可把队长惹火啦:“你们不是要证据吗?过两天我拿给你们看!”

一天夜里,花好月圆,天空布满星星,那星星犹如一对恋人的眼睛相互眨眼。熄灯号吹过,队长开始了早已预谋的行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狼一般的眼睛,终于窥视到礼堂屋檐下站着一对亲昵的`男女。他悄悄地打开窗户,端来一盆凉水,一古脑地倒了下去,“飞流直下三千尺”,全部浇到那对倒霉恋人的身上……随后,队长吹起了紧急集合号,两个谈恋爱的队员全身湿露,低着头在队伍中颤栗。

从那以后,“兵姐”和队员们处处小心,生怕成了队长戏弄的对象。“兵姐”是个多面手,既会演唱京剧也会玩一些乐器。一天下连队慰问演出,在架子鼓的引领下,各种器乐组合在一起,犹如山涧里的瀑布,由高到低,时而激荡四溢,时而潺潺流水,那种巨大的音差荡涤着人的灵魂。随着音乐的嘎然而止,军乐队的演员站起身谢幕。“好!”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灯光暗了下来,演员开始换场。忽然,“兵姐”尖叫了一声:“不好!我的鼓锤掉了。” 演员都在抢场,没有灯光,她只好凭感觉在黑暗中摸鼓锤,但摸了好几次都没摸着,队友陆续撤出舞台,只有她一个人了,她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冲了上来,两人头对头地撞在一起,在暗淡的背景布上留下一张两人拥抱的剪影,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下,鼓锤找到了,就在他们的身下。台下的战士们七嘴八唇地议论哪个节目好,哪个节目一般,对台上发生的短短一幕印象不深,只看到背影布的人影,有点像皮影戏,怪好看的。 窗外的月亮好像居高临下看到了这一切,从云雾中探出头来,眼睛笑成一道缝。演出结束,回到屋里,队友发现她头上起个大紫包:“宝华,你头上起了个大包。”

“刚才被小号手张楠撞的,真倒霉。”

第二天,吃早饭时,“兵姐”看见那个男队员捂着嘴,盯着饭菜不敢动筷,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吃呀?”

“还怎么吃,牙被你撞断两颗。”

“兵姐”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男队员一点也不领情:“一声对不起,能解除我的痛苦吗?”

“兵姐”接着问:“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再来一次碰撞。”

“兵姐”有些羞涩低下头:“你真讨厌,不理你了。”

半年后,部队文艺宣传队解散了,兵姐被分配到该区的医院当了护士。

一天傍晚,海上刮起了大风,值夜班的兵姐,通过窗户看到大海中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有的升上来,像一座座滚滚动的小山;有的撞上海边的礁石上,溅起好几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惊天动地的声音!

“铃……铃”值班室的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问话,里边传出急促的声音:“要塞区医院嘛?”

“是的,你……”

“我是南城卫生队,岛上有个战士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请医院派外科医生来做手术,不然的话,那个战士就会有生命危险。”

“知道了,我马上向院长汇报。”

十几分钟后,医院副院长兼外科主任、护士长和“兵姐”登上要塞区唯一的交通快艇,冒着大风大浪向南隍岛急速行驶。

她不是第一次坐船进岛,但从没有过如此感觉:坐在舱内,时而感觉整条船像一个漂在水上的软木塞,听任海浪的支配,它不是在行驶,而是随波漂流,随时随刻都可能像一条死鱼似的翻转身;时而觉得大浪好像把船分别放在跷跷板的两头,彼此一高一低地猛烈摇荡。

她开始晕船,浑身发软,脸色苍白,胃里像海洋似的翻个不停,一瞬间空荡无底,然后掉下来,难受得真想吐呀!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着。但她强忍着,不想把呕吐物喷出去,吐在舱内,因为院长和护士长就在面前。船不停地摇晃着,颇像一只上下跃动的海豚。她咬紧牙根,握紧拳头,一心想着: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就是胜利……为了不在院长和护士长眼前丢丑,拼了!恶心的呕吐仿佛在催促她赶紧吐,赶紧吐。可是她依然紧紧地按着肚子,生怕吐出一丁点东西……

交通快艇终于停靠码头,她是被护士长扶下船的。她被海风一吹,胃里实在撑不住了,嘴里的呕吐物像喷枪里的水喷了出去,落在沙滩上,染红了沙滩。

“宝华,你吐的是什么?”护士长惊讶地说。

副院长推了推眼眶上的眼镜,借着微弱光线一看:“血,快去卫生队。”

“院长,海浪那么大,我以为今晚来不了,没想到你们来了,战士有救啦。”卫生队长接过手术箱,带着院长急速来到临时由换药室改为的急救室。

“队长,这里有我和护士长,你去照顾一下宝华护士,她刚才好像吐血了。”

“院长,我马上去,为她检查一下身体,你放心做手术吧。”

“兵姐”昏昏沉沉地进入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世界。第二天,海浪停止了咆哮,战士得救了,昏睡大半夜的她终于醒了。

“宝华,你感觉如何?”副院长问她。

“胃没事了,就是有点头晕。”

“昨夜,你吐血了,但卫生队长给你检查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吐在哪了?”

海滩上。”

“护士长,我去看看。”她和护士长来到昨夜呕吐的地方,地上的异物,早已被海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不可能吐血,护士长,我想起来了,昨天晚饭后,我吃了一个西红柿,随后就上船了。”她忽然想起自己临上船前吃了个西红柿,呕吐物一定是还没有消化的西红柿。

“宝华,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么一折腾不要紧,可把大家吓坏了,真是虚惊一场。不过你在昏迷状态时,一直呼喊一个名字。”

“我喊谁了。”

“好像是什么陈……噢,陈南。”护士长对她说。

“护士长,我还说什么了。”她脸色变得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问道。

“明白了,那个名字一定是你的心上人。”

“护士长,看你说的。”宝华羞涩地低下了头,一只脚不停地踢着海边的鹅卵石,思绪却搜索着昨晚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