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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做贼偷瓜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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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天上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夜幕严严实实地覆盖了大地,远处的山川、河流、原野,近处的房屋、树木、道路,一切都没有了轮廓。

半夜做贼偷瓜的散文

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官下市头庄户人家全都悄无声息了,偶尔还响起几声婴儿的啼哭和大人的抚慰声,可是很快就被沉沉的黑夜所吞没。

唯有田畈旁的这家百官五金螺丝厂却灯火通明,在这漆黑一团的夜里显得很突兀。

突然,车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亮白如金的光线顿时透过门缝照射了出去。

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朦朦胧胧地闪出了几个人影来,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中。

这是我与几个螺丝厂的同事在活动,我们悄无声息地走在了村庄后面的阡陌小道。路面有点崎岖不平,不太好走,我们脚高脚低地向工厂后面的田畈摸去。

走过了又窄又小、七拐八弯的几条田塍路,终于看到了夜幕中黑沉沉的一幢草屋(今天半山路的青春商场位置)。

这是蔬菜队堆放什物的队屋,旁边四周就是片片瓜地。

大家是既兴奋又紧张,毕竟这是“偷”东西不光彩,作“贼”心虚。

我们先是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往草屋窗口探头张望,窥视了许久,当看清了里面确实没有人管夜值班的时候,大家的胆子就大了,不再战战兢兢,鬼鬼祟祟。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眼睛虽然看不见什么,我们几个人却还是左顾右盼,竖起耳朵捡拾着夜间的任何响声,我们弓着腰迈着碎步悄悄地向瓜地摸去。

暮夏初秋这个季节是黄瓜上市的时候,但见田地里都是一行行一棚棚搭着三角形的黄瓜架,青翠的黄瓜藤,从下往上紧紧地攀爬在细细的竹竿。上面长满了层层叠叠圆圆的叶子,叶子下面悠悠荡荡地挂着许多嫩绿青翠但全身长刺象铠甲的黄瓜。

黄瓜是藤蔓植物,所以需要高高的支架来帮助它缠绕着向上长。

我们躬下身去,透过叶子的缝隙,在黄瓜架下挑拣着黄瓜。黄瓜的形状其实也是千姿百态,各种各样的。我们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哪个都想摘,眼里露出了贪婪的眼神。

我们高兴地穿梭在黄瓜架里,一手捏着黄瓜的根部,一手抓住黄瓜藤,轻轻一拉,黄瓜就从藤枝上摘到了手里,我们胆大妄为地摘了一根又一根。

饥肠辘辘的我,迫不急待地就把手中的第一根鲜嫩的黄瓜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放到鼻子上闻一闻,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我赶紧把黄瓜塞进口里用力一咬,那脆生生、甜滋滋的味道立刻溢满了我的嘴巴。

接着,我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嘴里嚼得是“嚓嚓”乱响。吃着黄瓜我还含糊不清地对旁边的人说着:

“这黄瓜真好吃!”

当我风卷残云般的将黄瓜吃得肚皮都鼓了起来,鼓得滴溜滚圆,吃得够酣畅淋漓!

我又摘了不少黄瓜放进口袋,直到塞满了所有裤袋。

然后,我就招呼大家撤退,悄悄地又从原路返回了厂里。

我们几个把口袋中的黄瓜统统拿了出来,一一分发给上夜班的同事,让大家也饱餐一顿。

大家吃着这清脆与甘甜的黄瓜,兴奋极了,感到很惬意又刺激!

以后每当上夜班,我们都会出去偷瓜,美美地享受一顿黄瓜大餐。

黄瓜又名胡瓜,原产于印度,《本草纲目》记载:“张骞出使西域得种故名。”可见,我国引进黄瓜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了。

据唐《拾遗记》记载:“大业四年,避讳改为黄瓜,俗又称王瓜,有春、秋二种。”因为羯族人的后裔赵石勒,反对把北方少数民族叫“胡人”,为了避讳,所以将胡瓜改称黄瓜。

传说石勒有一次大宴群臣,餐桌上摆着一条条翠玉般的“胡瓜”。席间石勒故意问郡守汉官樊坦,桌上何物?

樊坦深知石勒用意,便答道:“此乃紫案佳肴,银杯绿菜金樽甘露,玉盘黄瓜也。”这当然是故事啦。

之所以改称黄瓜,据《齐民要术》记载,在北魏时,当时采摘黄瓜是要等色黄的时候。

黄瓜是我国广泛种植并特别喜欢的蔬菜之一,其色泽翠绿,鲜嫩爽口,清脆甘甜,气味清新,一直倍受到人们的青睐。

我们偷吃黄瓜一事,我再三叮嘱同事:不要向外透露,告诉任何人。可是正当我们津津乐道这事的时候,还是被人发现了。

有一天,蔬菜队的队长“老于成”赶到了我们螺丝厂“审问”我,要我们老实坦白:是谁偷摘了黄瓜?

开始大家都不承认,可这也不是办法,我们也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因为参与这事的只有我一个男人,而且还是领头干的,我只得硬着头皮敢做敢当挑担子。

无奈,我只好乖乖地站了出来。

“老于成”问我:

“还有谁一起参加的?”

这个问题我早就准备好了“垫背”,我交代说:

“还有你女儿呀!”

“老于成”见事情牵涉到了他的女儿,就不好再追究下去了。他没有向生产队领导汇报这件事,只是悄悄地告诉了我们的带班师傅李爱玲。

当然,我受到了师傅李爱玲的一顿训斥。

李爱玲师傅当年比我也大不了几岁,童心未泯,也比较喜欢我,爱护我,只是笑着轻描淡下地说了我几句,并教育我下次不许可。

哈哈……

我嘴上连说:

“是!是!”

我的“认罪”态度绝对好,其实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根本没当一回事。我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后来我让“老于成”的大女儿去问她父亲,我们偷了蔬菜队的黄瓜他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泄露天机的恰恰是我们自己,我们的人整天在车间与螺丝打交道,穿的球鞋底都沾上了柴油,在田间瓜棚行走留下的脚印,遇到雨后湿地就会留下非常明显的柴油印迹。

不打自招,看来只能怪我们自己不小心。

哈哈……

在以后的日子,队长和师傅的警告毕竟还是抵挡不住瓜果的诱惑和馋嘴,我们继续乐此不疲地在半夜偷瓜,继续在蔬菜队的田地里偷食瓜果,不但偷了黄瓜,而且还偷了黄金瓜。

黄瓜,黄金瓜都是瓜,但各有千秋,各具特色,一个短来一个长;一个金来一个碧;长脸的.黄瓜吃了瘦身,圆脸的黄金瓜吃了养颜。

可让人奇怪的是蔬菜队的“老于成”队长,从此以后再也不来兴师问罪了,而我的美女师傅李爱玲也不再提起我做“贼”偷瓜的事。

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大家都装糊涂,难得糊涂嘛!

做贼有“小偷”和“大盗”之分。

我在百官五金螺丝厂工作期间的偷瓜,当场用嘴吃了,临走还塞满裤袋,手里又抱点,这一切充其量只能算“小偷”。

而我在百官镇丝绸厂工作期间的偷瓜,用麻袋背了,则可以排得上是“大盗”了。

那个时候,我做“三班倒”,因为有二个保全工,工作比较轻松,时间更是富裕,而且每班都有一个专职食堂人员负责烧饭,也是一个“空还马子”。

每当上夜班,遇到织机坏了或大修,我就会叫上烧饭师傅和挡车工,带着编织袋、骑上自行车,等到午夜就出发去偷瓜做“贼”。

我们偷来南瓜就当夜宵或早饭吃。

开始的时候,我们只跑到工厂的附近,凤山路沿线公路的二旁。我们顺着渠壕地头,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去摘老南瓜。

夏天到了,南瓜成熟了,南瓜田里,在郁郁葱葱的南瓜叶间若隐若现地躺着许多一个个硕大饱满的南瓜。

我们顺着藤去摸瓜,南瓜的茎又粗又长,上面还长有白白的小毛,茎上全是层层叠叠的叶子。

我们拔开叶子不慌不忙地精挑细选,对青南瓜是不屑一顾掷下不管,看见那些最大最老的金黄色南瓜,我就会双手捧起南瓜,用脚踩住南瓜藤,然后用劲一拉,一个南瓜就这样被我摘了下来。

接着,装进编织袋里。

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就摘了不少南瓜,塞满了带去的几只编织袋。

每次出去我们都能抱着沉甸甸的南瓜满载而归。

回到厂里我们就开始煮南瓜,把南瓜煮了一大锅,然后你一碗我一碗热腾腾地分着吃。

“好甜哦!”

大家“嘻嘻”、“哈哈”又说又笑吃得可香了!

我也喜欢南瓜那粉甜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们偷南瓜绝对没有以营利为目的,而是寻求一种刺激,也是为了填饱肚皮。南瓜当年也是主食。

这跟劣迹无关。

我们在田野里偷瓜的时候还是很注意脚下,尽量不踩坏别人的瓜秧。数量也只求班上十几个人每人一碗,决不贪心多要。

当年我还与厂里的挡车工一起骑着自行车,跑到前江偷“落谷”(玉米),甚至跑到更远的悬沙里偷甘蔗。

后来分田到户了,土地承包了,每户人家的日子慢慢地好过起来了,我们也不再去偷瓜做“贼”了。

也许像我们这茬人,从小到大或多或少曾经都有过偷瓜做“贼”的经历。

“偷”是羞于见人的,就象车站、商场里的扒手总是目光游离、行为萎缩。被偷的没有一个不对小偷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痛扁一顿或者扭送公安机关而后快的。

所以说偷的即便是得手了也不会去公开地炫耀,被偷的哪怕是被盗了寥寥的一点东西,也是会记恨一时的。

但是,有些事即便是和偷字连在一起或者本身就是偷,就是贼,人们往往也并不感到是那么丢人,甚至对于这一种事情还津津乐道。

事过多年以后,每当我与老同事、老熟人见面闲聊之时,提起当年我们一起偷瓜的糗事,彼此总是满心洋溢着愉悦,换来一阵哈哈大笑。

时过三十多年,半夜做“贼”偷瓜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记忆。虽然现在已不能再复制过去夜里偷瓜的情景,也不能想象那时候为什么会有那样胆大妄为的做法,但是偷瓜时的胆战心惊及吃瓜时透彻心脾的香甜直到今天还囗留余香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