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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我不曾走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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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收到俊俊从重庆给我寄来的水彩画,甚是高兴!

重庆,我不曾走过散文

她得知我2月3号要去重庆参加铃花文学社聚会。我从未去过重庆,故此她特意给我寄来些重庆的水彩画,大概这丫头是想让我从文化与艺术的领域先了解这座城市吧!了解这座我即将踏入的城市!

这套水彩画是重庆市自由画家杨重君先生制作的。杨先生的画一直追求自然风格和乡土风情,他的每幅作品都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俊俊送我的这套水彩画自然也不例外,看着画里的古镇、风土人情、那些和谐美好的画面。

顿时在我的脑海里不由得展现出一幅画面,一幅重庆地域和谐美好的文化风情的画面!这画面是那么的淳朴、那么的让人好想接近!而这一切皆是幻想,对于现在还在济南上学的我来说,没有假期,自然是遥不可及的!

曾经好喜欢江南,喜欢江南那独特的韵味。尤其是姑苏!纵使是时代变迁,纵使一代解元已成黄土,可这座城市的文化气息是亘古不变的,这气息不死不灭,是永生!仿佛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就发生在昨天,虽然好多东西都被商业化了,可我依旧恋着姑苏城。

每一次走进姑苏城,我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城里的每一条小巷,每一条河流,好似都透着灵气!我喜欢姑苏的风情,这风情好窝心、好勾引!

这些年,我做了不少场讲座,看过很多风景,也走过很多城市,却没有一座城是让我深深期待的。而重庆,算是个特例吧!如果说,爱上姑苏是我的一见钟情,那爱上重庆呢?算什么?那大概是早在前世我就将它爱在记忆里了吧。随着轮回,伴到了今世。

重庆,我未曾去过,但看到丫头寄来的这些水彩画,我好想去看看那座可爱的城市,去见见我生命里那些可爱的人!有清晓、有飞燕,还有好多好多可爱的人。看看他们在重庆过着怎样的生活,听听他们的幸福。

记得去年寒假的长安之行,那场旅行真是仓促。还没来得及走完整个长安,就转车回安庆了。最后友人在给我的回信里说,后来我没走过的路,她都替我走过了。我没看过的景,她都替我看过了。所以我的长安之行就没有遗憾了!

而重庆,我不要有遗憾,不要有像长安之行那一样的遗憾。我要像我第一次走在济南一样,一步一步的去丈量那座可爱的城市!

因为,重庆,我不曾走过!

在梦里,我也不曾走过!

曲流殇于济南随笔2014年12月5日23点49分断章

上坟回来

有清明节扫墓一说,我不喜欢这个说法,总觉得说扫墓不如说上坟亲切,不能直接表达心思。再说了,坟地里荒草丛生,扫什么,怎么扫?我给父亲上坟回来,坐下来回忆过去。

野地里有个水泵房,水泵房周围是庄稼地。看水泵的老汉长年吃住在水泵房里,不回家。他家在我前排房,和我家门对门,我从来没见老汉回过家,老汉的老婆带着三儿一女在家里过日子,对老汉那样的工作我感到奇怪。水泵房的地下室里有些很粗的铁管子,老汉经常下去关开铁管子上的阀门,给有些地方供水,给有些地方停水。水泵房周围用铁刺网围了一圈地,地里种着菜瓜,西红柿豆角玉米,地棱子上种着红姑娘,秋天的时候,那些红姑娘火红妖艳,像灿烂的鲜花,十分好看。我经常扒着铁丝网往里边看,当然最喜欢看里边的两架葡萄树,一串串紫黑的葡萄让我嘴里增加口水。大人们说那叫玫瑰葡萄,吃起来有香味。我没吃过,怎么也想象不出有香味的葡萄是什么葡萄。我和父亲说:“有香味的葡萄是什么葡萄?”父亲说,种葡萄树很容易,等到葡萄树剪枝的时候,拾几根枝子埋在地里,第二年春天再栽进土里,经常浇点水,葡萄枝子就能长成葡萄树了。那以后,我就盼着秋天来临,秋天来临以后,我几乎每天去水泵房一次,等着看水泵老汉剪枝,下了学就去,下了学就去,害怕误了剪枝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对自己也要有一棵葡萄树的美好憧憬。终于等到了剪枝的那一天。老汉把剪下的葡萄枝随便乱扔,我跟老汉要了几枝,拿回家,跳下菜窖,把葡萄枝埋在湿润润的土里。我盼着冬天尽快过去,但越盼好像冬天越长,我发现希望其实是折磨人的一种东西。春天的时候,我还是经常到水泵房周围去,去看老汉什么时候挖出葡萄树上架。有时候,看见大风刮着蒿草,那些蒿草就像皮球一样在广阔的田野上滚动奔跑,空阔的田野就显得更加荒凉了。

有一天,我终于看见老汉把葡萄树上架了,我赶紧回家,跳下菜窖取出葡萄枝子,埋在窗户前的院子里,经常给树坑里浇水。父亲说葡萄树不怕水,特别是浇水浇到的时候,葡萄树的树头上就会往出滴水,这就证明浇水浇到了。我想象着葡萄树滴水的情景,盼着葡萄枝子长出芽子,长成葡萄树。每天早晨上学前,我要看一会儿葡萄枝子,下学回来看一会儿葡萄枝子,那真是着了迷的样子,我的童心里充满了盼望的激情。葡萄枝子上的小骨朵在渐渐膨大,我知道那里面的生命正在一天天往大长,这真让我心里激动。后来葡萄树真就长大了,第三年就结出了小花穗。葡萄花穗很小,像小米粒子,等到那些小花苞长到黄米大小的时候,就开始绽放了,吐出了黄色花瓣,但花开时还是很小,没有花的意思。可见葡萄树不是看花的。葡萄树不是看花的,其实就是结果才让种树的人感到有意思。那一年,我种的葡萄树结了五串葡萄。我几乎天天都看那些小葡萄,开始像米粒,渐渐像绿豆,后来像豌豆,再后来像孩子们玩的玻璃球,沉甸甸地挂在树枝上,真是好看,真是让人心里高兴。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绿葡萄逐渐变红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小女孩偷走了两串,我真是快气死了。我向周围邻居打听到那个小女孩来我家周围转悠过,我断定是她偷走了我的葡萄,我在她下学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她,我想我抓住她以后,一定要狠狠打她一顿。我看见那个小女孩了,她也看见了我,看见我以后,她就鬼鬼祟祟往别处走,我朝她跑过去,她也开始跑,她的书包不停地磕打着她的屁股,当我离她越来越近时,她妈呀妈呀地哭喊起来,那声音是很瘆人的。我猛一把抓住了小女孩的肩膀,差点把小女孩拽倒。我瞪着眼睛向她怒吼,问她是不是偷了我的葡萄,她不说偷了也不说没偷,只是哭喊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惊恐的样子像什么?就像一只被按在猫爪子下的老鼠。我被小女孩惊恐的样子征服了,我松开手,没打她,她哭着走了。

我回到家,看着葡萄树发呆。

父亲说:“让人把葡萄偷走了?”

我点点头。

父亲说偷走就偷走了,别出去跟人家打架,今年结的少,明年就结多了。父亲给我拿回一把修剪果树的剪子,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长成大人了,其实我那时候才上小学五年级。

葡萄树在生长期里真是长得快,那些枝条一晚上就能长六七寸,嫩枝条可以吃,吃到嘴里是酸酸的,略微有点麻,或者是有点涩。春天的的时候,葡萄树上到架子上,要饱饱的浇一次水,我人小,担水不能担满了,每次担两半桶水,要担六七次,树坑里灌满水以后,就站在葡萄树下等着,慢慢的就等到了滴水的时候。葡萄树是中空树,水分从树心里慢慢往上走,一直走到每一根树枝的枝头处,枝头在去年冬天埋到土里前剪过,所以枝头上就涌出了小水珠儿,水珠儿渐渐增大,等增大的水珠儿再也不能挂在枝头上的时候,就向下掉,水珠儿刚一掉下,枝头上就马上涌出一颗晶莹的水珠儿,那水珠儿闪烁着阳光,像晶莹的钻石。那些年月,我是和葡萄树一起长大的,葡萄树给了我许多幻想和许多快乐。父亲曾经对我说,到了阴历七月七后半夜,坐在葡萄树下能听着牛郎和织女说话呢。我真想听他们说话,可年年的七月七晚上,我总是等不到后半夜就回家睡觉了,醒来以后,就把下一次听牛郎织女说话的计划到放明年,到了明年的七月七,又糊里糊涂地睡觉了,所以从来也没有坐在葡萄树下听过牛郎织女说什么。等我长大以后,我想父亲也没听过牛郎织女说话,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我至今都不后悔没在葡萄树下听牛郎织女说话,如果真试过,肯定会失望,心里的想象就被现实破灭了,那会让我感到多么悲伤。没试过也好,没试过就心里总是保存着一个美好的惦记。

后来,在我十九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有人说在院子里种葡萄树不好,我就把那棵葡萄树挖掉了,那棵葡萄树的树根就像大人胳膊一样粗。这以后的几十年,我经常在梦里梦见那棵葡萄树,梦见的时候,那棵葡萄树是那么真切,所有的树梢儿上都挂着清亮的水珠儿,滴到脖子里会感到沁心的凉快,那些汪绿油亮的葡萄叶子,蓬散开,像一间绿房子,父亲站在葡萄树下笑眯眯地对我说:“七月七晚上,坐在葡萄树下能听着牛郎织女说话呢。”

梦醒以后,不管那梦重复过多少次,我都感到是那么真实,根本不像梦。这时候,我会更想我的父亲。

至今也不知道人们说在院子里种葡萄树到底是有什么不好,其实,再不好还能比十九岁就失去父亲更不好吗?

狼的人外婆

我们村的清晨属于村东头的二指奶奶。

二指奶奶小时候烫伤了手,一只手的除了拇指和食指以外的三个手指都和手掌连在一起了,所以,人们就叫她二指,她无儿无女,但是周围方圆几十里几个村庄的小孩,都是由她接生的。有些人家的两代人都是由她接生的。

在我小时候,她已经很老了,孤苦伶仃一个人住在村子的东头。其实是村外了,离其他人家有一段距离。每天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最先照在她的院墙上,然后再慢慢移近村里的其他人家的院子。她也起得最早,鸡叫二遍的时候就准时起床,在院子里来回走,也不知道干啥呢。我到现在也不理解为什么让那么个无依无靠的老人住的那么偏远。

据说她年轻的时候接过很多难产的孩子。但是,她从不说那些,她最值得骄傲的是:“我给狼接生过”。那时我最感兴趣的也是这件事,她津津有味的反复讲,我也不厌其烦的反复听。

有一天,她在院子里时,来了一条狼,咬住她的衣襟往外拽她。她吓坏了,说:“你想干啥呀?想吃我就吃吧,反正我也没多少肉。”狼好像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响的拽着她走。无奈,她只好跟着狼走。

走到野外,走了很远,来到了狼洞里。她看到一条奄奄一息的难产的母狼,这时她明白了狼的意思,动手帮母狼接生,小狼崽生出来后,先前的那条狼又领她往回走,这回不拽了,狼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就回家来了。

后来,在她家门口发现了一口又肥又大的大白死猪,身上没有伤痕。问村里人,谁也没丢猪。

每次讲完这个故事她都说:“那条母狼不知道活下来没有,但是狼还给我送了一口猪。那猪我自己吃了半年多。”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二指奶奶早年做的一个梦。

只关心那窝狼的命运。我希望那条母狼和它的孩子都活下来了。我小时候我们那里已经没有狼了,野兔也很少见。但是在我心里有一窝狼活了下来,它们不停的在我心里打洞,繁衍生息。远远的望着人类,把人外婆的故事代代相传。

窗外,有棵南天竺

说实话,这株南天竺是有些来路不正的。

我以保护性移栽的方式把她从小城的某块公共绿地移到我的青瓷花盆,并给予她最大限度的人文关怀,仿佛让她快乐地活着可以部分减轻由于偷窃所带来的道德不安似的。

小城的执政者大概是个江南园林的偏执狂,可能曾经暗暗发誓要把这个小城改造成一个大花园。每筑成一条路或者某个小区落成总是立马开始他的种植规划,外围是草坪,然后是各种造型的灌木,再里面则是常绿或者落叶的乔木,就连荒无人烟的路段也不放过。我配合着他经常憧憬小城花香鸟语的未来,但更多是眼看着那些刚种上的青草、竹子或是其他名木因各种原因黄了,枯了,死了。有时还勉强活着,可是又要铺一条不知从哪儿到哪儿的输送什么的管道,把刚刚泛绿的草地又挖作一团泥泞。于是小农意识泛滥,竟心疼起来。

执政者毕竟是成大事的,有大行不顾细谨的胆魄,很快第二批翠竹运到,补种,又死去大半。第二年继续补种,再死大半,活着的竟也蓬头垢面,全无婀娜的风姿。第三年,执政者终于改变初衷,不管死的活的全刨了去,新种了银杏。我又跟着瞎揣度:秋天到时数十里金色围城,满城尽是黄金甲,亦是好景致啊!

只是第二年春天,银杏未萌者竟也不在少数。心里有些不安,也颇有些怪竹树们不知好歹的心思。一日外出路过,见新植的一片小小的南天竺,心念一动,四下无人,便拔了一株小且弱者疾步就走,且自语曰:此非窃也,俺只是试种一棵罢了。

南天竺喜温暖,却又怕阳光直射,移植后放在家中毕竟有些照顾不周,恹恹有些若绝,于是不辞劳烦又搬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劳心之余的照顾权作放松神经。小小的南天竺果然心有灵犀,她在精致的细瓷花盆很快活泼泼地生长起来。初发时红芽纤纤弱弱,状若含羞低头。

只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南天竺亦大致如此。夏季来临时,我的养护工程一般早上浇透清水,正午时分若阳光过于猛烈就搬回室内,等傍晚时下班便再放到外面的窗台接些天然的雨露。若是三五天出差或者放假就往往变成南天竺的灾难了。放在室外要是不下雨,南天竺多半饥渴难耐。放在室内,又可能因通风不畅而落去大半叶子。曾经有一次出差回来,窗台上的南天竺已晒成半焦,形容枯槁,抢救半个多月才有新芽慢慢萌出。当然若是肥水光照充足,红红的叶芽很快便舒展椭圆的披针形绿叶,迎风招展,状若少妇春心起伏。最美自然还是在深秋,叶片慢慢被时光染成胭红,某年竟然擎起一只圆锥状的花序,再很快便有一捧白色的小花,以一种自赏的模样点缀空寂的窗台,养护得当,还能结出一串串圆圆的红果。若有冬雪,红白相映,此时想来该是美若新嫁的娇娘了。

我的南天竺历经夏天的死去活来,每每都是元气大伤,花谢后结出的小小绿果,一般只长到米粒般大就纷纷殒落了,让我惋惜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偶遇闲暇,看着窗外的南天竺便有些遐思如流起来。若是她仍在那片小区的绿化地里会发生怎样的际遇?南天竺全身有毒,若是处在岐黄高手家里应是解疾去痛的良药。若是在高胄大富之家,精心照看又会是出入厅堂消灾除厄的祥瑞景致。只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的南天竺也没有,她在窗外仰望星空,勇敢地活着。

我们从不讨论理想,我们达成全面共识:理想是一只不死鸟,活着,一切才皆有可能。为了让活着变得简明扼要,我决定把理想设计为努力活着。她在窗外,我在窗内,平时各忙各的,空闲时对视一番,还真有点儿那个互相加油的味道。

我们共同等待那只鸟儿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悄悄落在窗台,嘹亮地发出春天的鸣唱。

矸子山

从什么时候挖煤,矸子山的根儿就生在什么时候。将地下花白的大小矸子,从煤中拾拣出来,剩下的,是煤。挖掘煤矿,一大半儿时间挖矸子,一少半儿时间挖煤。煤的世界里,必须有矸子为伴,挖煤人最恨矸子。

在一个煤区,看谁煤挖的最多,就看谁的矸子山最高。矸子如同谷田里的稗草,掏米盆里的沙子,都要被挑拣出来扔掉。一块煤田确定开采之后,煤层厚,矸子层薄,资源就丰厚,矿主就心花怒放,反之,矿主就垂头丧气。一口煤井不论多大,总是煤堆很小,矸子堆很大。

家住在煤区,矸子山长多高,我就长多大。打小我跑到矸子堆搬回大块矸石,从院门摆到房门,雨天院子变成汪洋,我背着书包,一跳一蹦踏着矸石块从房门飞到院门。懂事后知道家里的冷暖,起早爬起来,围着矸石堆拾拣煤块,一天两篮子,一直延续到初中毕业。成人之后,脸面时常泛出羞涩,望着高我几丈的矸子山,不好意思再爬上去,就成了父母拾拣煤块的搬运工,帽子压得很低,生怕同学认出我。

我比不过矸子堆,它疯似地陡长,后来变成了大山。我不去爬矸子山,许多孩子和大人仍然没黑没白地爬上去,继续维持家庭温暖的火焰。住在矸子山附近,就住在了铁路给水加煤的三角区,整日车吼机鸣,狂风大作,尘粉肆虐。走在泥洼的路上,井下上来的叔叔,个顶个,脖子上毛巾和张嘴的牙雪白,从头到脚黑得象乌鸦。我们的小脸,却和矸石一个颜色。

我家和许多住户舍不得迁移,是离不开矸子山。煤是公家的财富,矸子山是我们穷人的财富,怎么拼命挖煤,矿上也富不起来。井巷越挖越深,越挖越远,矸子山越堆越大,越堆越高。一天夜里做梦,井里的煤突然不见了,整车整车运上来,全是白花花的矸石,煤变成矸石,矸石凝聚煤的热量,矸石山开始发热,倾盆大雨一股脑奔泻在矸子山上,立刻化作白色烟雾,不久,矸子山燃烧起来,慢慢,如火山岩浆一般,染透煤城半个夜空。从梦中惊醒,窗外,月牙照亮了矸子山体,果真,矸子山犹如穿了一件深色红袄,微微透出炉里的炭红。

后来那些煤井包给了个人,这些人拼命疯狂地挖掘,就和天长日久矸子山不断生长一样,他们的腰包慢慢鼓胀起来。尽管,那些人以并不很规格的生产方式和生产制度,不很到位的监督手段,挥舞他们原始工具,在原始的坑道里,达到他们最终目的,以至于,不管矿主如何频繁地更替,资源如何恶意地破坏,却让那些永远不变的矸子山,堂堂皇皇地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悄然释放千年来的不满和疑惑。

内燃的矸子山在夜里十分壮观,我们称为煤城火山。四十余年,大大小小这样火山,在煤城生长起来。同样,矸子山一下子烧焦了我们的梦。地下掏空了,高楼建起来了,树木变成了枯枝,河水肮脏了,一个叫沉陷区的名词出现了。星罗棋布小焦窑的头顶,呼呼冒着滚滚黑烟,发电厂高耸云天的烟塔,朝蓝天喷吐着刺鼻的难闻气味。

地下煤炭大量挖掘,后来,这个小镇富了,变成了区,又后来,变成了市。矸子山同样变高了,路经矸子山,仰头张望,犹如一座角锥山峰直逼云霄。如果,以体积计算,加之半倍售出的煤炭体积,地层之下,会空闲出多大一个洞穴?这些蜿蜒如蛇的地下通道,包括挪移到地表层上的这些矸子山,如不及时处理,自燃和天长日久风化,会不会污染和颠覆这座新生的城市?

矸子山生我养我,我明白过来,过去矸石是穷人的饭碗,现在矸石是地球的皮肤和血脉,什么是积土成山,积水成渊?沉陷是人类自己制造的,人们品尝到苦果,才知道吃干榨尽之后,糟蹋得是自己的子孙后代。

矸子山,我真的不愿再看到你在我眼前突突地飞长,消失吧。

静听心灵起舞

静听心灵起舞,让情感跃然文字享受独有的一份浪漫。心灵舞动千千心结诉说简单喜怒悲欢,让惬意文字书写自然,游走人生,一份快意一种释然涌满我心坎。

当清晨被阳光沐浴在温暖怀抱,娇媚起幸福脸庞。当远处传来阵阵鸟语花香,小巧可爱的鸟儿落在树端,呢喃着心语,倾听树枝发出快乐心音。天空没有一丝风飞过,云朵只在这一空当里懒散着心情出来悠然散步。

此刻海水也不说太多话语,不浓不淡续写着简单而浪漫的波纹,缓缓拍打着旧日里记忆河床温馨浮出海面,哗哗哗流淌出和谐声韵。偌大海面成了奏响优美乐律的钢琴,任凭风的手指随意弹奏。海鸥前来驻足观看,沙滩上行人时时投来赞美声。

此岸是我,彼岸是你。曾几何时巧手编制了暖暖问候,用心书写了真挚祝福。此刻期盼心灵暖风轻轻响起,再次把最美祝愿传递给你。不知道停泊了一季的小舟是否还能迎风起航?再把搁浅了一季的牵挂沉淀在字里行间。久违的心情恣意洒脱出轻轻的脚步,随意描画出青青的草,绿绿的树,蓝蓝的天,悠悠的山。

不去管,昨日谁把脚印留在了沙滩。别去问,浪花朵朵里是否留下了情思绵绵。此时你在彼岸就让情思随文字而生。让心灵暖风婀娜起舞,心灵之鸿展翅翱翔天宇独领风韵!记忆的清梦也滑落下片片梦痕!我在此岸,轻轻扬手拨开白雾迷蒙蝉翼,累了倦了就让沉沉的遐思落下,蔓延满身!当此刻小溪叮咚环佩作响,青山伟岸露出身形。与文字共舞心灵也醉,蓦然间望去,千山小径痴痴都崎岖了身形。

岁月教会我们生存本领,生命给予我们宝贵身心,自然赐予我们透彻灵动之魂。不计较得失是那般释然,不沉迷过往顿觉身轻如燕般坦然。我们共饮一条河流,同享一片天空,脚下踏着同一方土地,没有理由不相互祝福!就让时间记住此岸是我,彼岸有你。我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与心灵相拥对话了,与文字相交,静听心灵起舞是我最美心愿。

桂子山的鸟

桂子山的鸟

闫达尉

人们总是很容易就一成不变地记住自己喜欢的东西的。然而我却是个例外。

在我看来,凡固定不变的抑或只为实用服务的东西往往对于心灵是一种羁绊。因此,我喜爱一件事物,不仅仅是在于寻求和定义它对于真善美的特殊价值,我尤其喜爱的是出自其本性的天真烂漫的自在。

我并不想赋予事物新的内涵。因为我相信一切都已在自然中流露。当我们顺着言语的脚步去寻觅,就难免会发现我们所找见的会让人大失所望。因此倒不如静静地去感受,与生活相接触的每一刻原本都是一种缘分的美妙邂逅,你应当把它永远铭记,然后再把它忘得彻底。

在初来此地时,我拟想了许多美丽的际遇。然而,希望越多,失望也越多;希望愈甚,失望亦愈大。因此有时即使是一次贸然的造访,也会带来一种让人心动的温情。桂子山的鸟儿便是在这种并无期待亦无戒备的情况下悄悄地飞进了我的心。

桂子山多树,亦多鸟。这些凡来过这里的人,都不难知道。然而鸟的种类也多,他们大小有别,颜色不同,鸣声各异,有的集群飞翔,有的比翼嬉游,有的单来独往,这些凡懂得观察的人,也都不难了解。

于我的脑海中唤起梦晓子规啼的映象,仿佛依旧是昨夜的笙箫,回响在离家的游子的耳际。

有一次我在林荫中漫步,在古旧的石阶上拾到一只鸟羽,便随手将它夹在书中作了书签。

秋天的一个午后,我独自伏在桌边看书。金色的阳光安详地铺满了半间小屋,静谧,在空气中流淌。书看得久了,脖子痛的毛病便要来犯。我抬起头向窗外望去,只见一簇簇枝叶颤动不止,移步窗边定睛细看,原来是一群鸟儿正在啄食藏在密叶下的柿子呢。柿树长在小楼外的花坛里,树很高,结了果实的枝子正对着我们三楼的窗户,但却也离窗不下三米远。人们无论在树下还是在窗里,都无法摘到挂在枝头的柿果,于是这里便成了鸟儿的“势力范围”,时日一久,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它们专享的一片“乐土”。以后我每有闲暇,便要偷偷地地望望窗外,有时竟会有鸟儿跳到我的窗台上肆无忌惮地唱起恋歌,每当这时我就放下手中的工作静静聆听,连呼吸也放得很缓,我看着它,它似乎也伸着脑袋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我,我们脉脉无言地对视良久,直到它的同伴扑腾着翅膀来唤它离去。

食堂前的草坪上常常栖息着一群灰鸽。它们闲适地在草丛间觅食、踱步,并与川流不息的人群互不干扰,两相和谐。

于今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绿茵场上,寒冬的烈风从背后袭来,阳光却温暖地照耀着我的脸庞。

仍有鸟儿在天空中飞翔。

仍有鸟儿在草坪上跳跃。

仍有鸟儿在树枝上歌唱。

人类未曾有过的孤单,曾经像冰冷的锁链一般紧紧地捆绕在我的心头,如今却不知不觉开始慢慢地松动和褪落。

忽然地,我才发现自己是这样一种人:你可以迫使自己不钟情于一首美妙绝伦的小诗,你可以强迫自己不倾心于一位貌美才高的佳人,却不得不没有条件且毫无防备地爱上这一树自由顽皮的大自然的天使。

即使偶尔我会再想到遥远的故乡。即使偶尔我会再想到南国的烟雨和北国的风雪。即使偶尔我会再想到那些曾经有过的现如今已然淡却的月光下的好梦。

2011年12月,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