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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通用2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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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是一个汉语词汇,汉语拼音是rì zhì。基本字义是指工作日志。日志主要发表在网络,详细介绍一个过程和经历的记录。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通用26篇)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

幼时体弱,容易害病,特别容易受凉,父亲就把手搓热了按在我的小腹上,奇怪的很,很快就会好,依偎在父亲怀里,感觉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事。

父亲有好多药方,都是那些易吃宜补的。小时气管不好,经常咳嗽,父亲会用白矾煎鸡蛋,或白矾配香油,效果挺好。

我是不耐烦生病的,生了病还闹伺候,身体只要稍微有点不适就一点精神没有,做什么事都没没心。父亲是很耐性子的,把要吃的东西做好,看我吃下,并安置好我睡觉,看我没事了他才会去睡,有时半夜难受的厉害,父亲就睡我旁边,看着我大半夜。

我依稀记得小学三四年级,发高烧,难受呻吟,家离医院不是很近,凌晨三四点,这个点也不好叫人,父亲就用毛巾给我擦身,用酒精,用温水,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多,父亲便敲开了诊所的门,看我输上液,才离开上班。

上学的时候,一感冒或发烧就请假,在课堂上也听不进去。父亲是不支持我请假的,他不希望我落下课程,即使是晚点去,也要听完那堂课,并且一定要完成老师当天布置的作业。可是一生病便没精神,做什么的心都没了,便缓缓的跟父亲打马虎眼,装可怜,父亲只得无奈。

现在工作了,远在他乡,生病得扛着,假不是那么好请的。只身在外,只能自己照顾自己,难受了,给家里打个电话,诉叨诉叨。父母的关心,便够了。我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2

人们都说,树高万丈,落叶归根,其实,生活中,并不是每一片落叶都会归根的。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我唱这歌的时候,不知道离乡的苦楚。于是,从费翔的歌曲《故乡的云》开始大大火爆的时候,却成了我离开故乡的时候。其实,刚刚离开故乡不久,才知道故乡是多么的美好,可是,晚了,这时候才常常想,甚至是痴痴地想:故乡的云啊,何时才能飘到自己的头上呢。

少年时代,无数次想着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去,以为外面的世界一定都很精彩,其实,有时候精彩,有时候也很无奈的。

自从1988年分配到外地——————江西横峰的时候,我离开故乡就已经足足有三百六十五里路了。从此,故乡在我心里就变得那么遥远和飘拂了。记得父母还是健旺的六十多岁的时候,每一次提起回家,那种喜悦的心情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就像“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似的,至今想来都是那么感动我自己。啊,终于请好了假,终于买好了火车票,终于可以进站了,终于可以上车了,车终于开动了,终于走了一半路程了,多少个终于,完全浸泡在一个游子的心里。那种归心似箭,那种渴望团圆,怎么形容都不为过。少年时候,读于右任先生的爱国诗歌《望故乡》,总觉得他地位那么高,诗歌却过于哀伤,是不是有些矫情。后来才慢慢理解了老先生的苦衷,而且,这苦衷竟然慢慢和自己结缘了。

多少次安慰自己,既然来了,就把他乡做故乡吧,可是,还是很难做到的,毕竟,在地球的某个地方,有个叫做故乡的地方,还在静静地等着自己这个游子归去。

是的,父母在的时候,父母就是故乡。父母要是能够一起来,当然能够很大程度上医治很多思乡的疾苦,可是,毕竟父母习惯在故乡生活,毕竟故乡还有父母很多亲朋好友。所以,更多的时候是不能回故乡的,是需要做思乡梦才能安定内心的。每当梦醒的时候,常常是眼泪打湿枕头,笑意慢慢荡漾开来。

我曾经对人们说过,其实,医治思乡之苦,有四个办法解决,一个是回故乡,那时候,多少父老乡亲都会笑脸相迎,可是,回故乡也是需要时间和开支的。另一个是生一大堆孩子,毕竟日久生情,孩子多了,想家的时候自然少了,可是,这是和经济和国法都不相符的,第三个办法就是和乡友在街头相遇聊天,第四个办法就是去更远的地方。

这最后一个办法看起来有悖情理,其实是和相反相成一个道理的。因为去到更远的地方以后才慢慢地体会出来,相对于更远的地方,第二故乡其实近多了,所以,这第二故乡的他乡就是活生生的故乡了。每一次去到更加遥远的地方,比如南京,比如南宁,比如上海、金华、嘉兴,赣州、泉州、衢州、杭州、广州,才猛然发现,这个被自己称为第二故乡的地方,已经是自己的故乡了,是自己真真切切的故乡了。因为这里有自己的妻子、孩子,有自己的同事和左邻右舍,有自己所有的关系和旧交。

他乡作故乡,现实中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生活着的,是这样走过来的,此文算是和有共同经历的人分享生活。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3

每逢清明回老家纳雍拜山祭祖,总习惯在山路边扯些野苦蒜,这东西与豆豉颗、豆腐一起煮,是贵州山里穷人最销魂的佳肴。

去年有事脱不开没回老家扫墓,我叫回老家扫墓的堂兄弟记得上山时,给我扯点苦蒜回来。从办公室把苦蒜提到家,第一件事一定是把苦蒜赶紧拿出来,认真仔细地摘掉经过几天折腾后枯了的蒜叶和夹带的野草。祖坟边上扯来的苦蒜,数千里坐飞机过来的,我不忍有任何一点绿色被摘掉。苦蒜和根须上的泥土发出阵阵清香与泥香,隐约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乡味道。犹如回老家过年当汽车进入家乡地界时,那种氛围与感觉。年过半百眼睛麻,难免有些带绿的蒜叶被摘下甩入垃圾桶,我会从垃圾桶里把带绿的拣出来,再检一下。用手摘总不精准,我叫老婆拿剪刀给我。讲究的老婆看到我从垃圾桶里把检过了的残蒜叶又拣出来,本已经十分恼火,没好气地说拿剪刀干什么。我说剪蒜叶,老婆说你摘菜从来都用手,今天为什么要用剪刀?吃饱了没事做,瞎折腾什么!没好气地把剪刀甩过来,我要是不稍加避让挨着的可能是飞刀。我提高嗓门骂了贵州人骂人时觉得最解气的粗口。正在学习的儿子从房间出来问吵什么,老婆说“你爹拿野草当宝贝,疯了”。我索性不再摘了,堵气不管绿的黄的蔫的烂的,一鼓脑儿用水冲洗了,切好入锅,做家乡的苦蒜豆鼓颗煮豆腐。枯了的苦蒜叶有什么不好,老家人还做干菜干豆角呢,权当苦蒜干吃好了!

开饭了,一般不在家里喝酒的我,开了瓶茅台,把袖子卷起,要搞个酒足饭饱。儿子说闻着很香,我说不是一般的香,是天香,老爹就是吃这种天香长大的,靠这个天香考博士,从大山拼杀到北京的。儿子也与我一起大吃,多事的老婆帮儿子挑出带黄的枯蒜,还有些草草。儿子问老妈挑什么,爱人回答“你爹没有摘检好,里面有野草”。我给儿子说,不要听臭娘们胡扯,挑出来的不是野草,是苦蒜干,味道更好。吃完饭后,我问儿子,老爹的手艺如何?儿子打着隔说,真好吃,就是味道怪怪的,苦香苦香的,不知道像什么来着。冷不丁冒了一句,是不是老家的人来北京了,你又要去打麻将了?

苦蒜豆鼓颗煮豆腐,小酒儿半斤多下肚,躺在床上看电视,眼睛睁着但不知内容是什么。何时睡去不知道,只记得梦里尽是家乡的模样,山上的祖宗,儿时的玩友,初恋的情人,还有好多陈年好事乐事趣事坏事臭事,也来凑合……。

天下最难舍弃的,让人一提起就想吹牛皮的,会无端生起一种了不起冲动的,不是功名利禄,亦非美味佳肴,而是每每回想或提起家乡的感觉!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4

故乡这一朴素的词蕴藏着许许多多的故事,每当我回到故乡,心中的喜悦与期待萦绕心头,喜悦着能够重温故土的温情,期待着回望故乡尘封已久的故事。

我想故乡在每个人心中的定义是相同的,它贴心的珍藏着每个孩童在田埂上嬉戏的身影,有时玩累了,便寻一块干净的地方,很快就进入憨甜的梦乡。而大人们则在田地上耕种,偶尔累了就向另一块田地上同样在辛勤劳作的朋友借个火抽一根烟。慢慢的缕缕青烟从烟头缓缓升起,它越过苍劲的大树悠悠然的飘向太阳,太阳好似也沉醉在这烟香之中,转眼间便为故乡的天空披上了一件紫红色的轻纱。你可曾留意到,如若将这副画面拓印下来,不正是一幅现代生活的农耕图吗?

老屋的院子前栽种了一排龙眼树,七月中旬与八月份正是龙眼树结果的时期。一年之中,你最喜欢的便是这段时间了,你吃力的抱着一个竹筐,爷爷拿着一把大剪刀站在一个木头做的架椅上,用手中的大剪刀剪下一根根满载着粒粒饱满的果实的枝条丢进竹筐里,而奶奶则是双手扶着那个看起来十分稳固的木头架椅,护着正在架椅上挥舞着那把大剪刀的忙碌身影。那时的你天真的只想着爷爷能够将龙眼树上那颗最高最大的龙眼摘下来,来满足你贪吃的嘴,却不曾明白爷爷奶奶白头到老的爱情。

人类的爱情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但也很复杂,一个人选择自己终身的伴侣是十分慎重的,也许你会因某个深夜里的一个错误的决定而痛失某个人,也许你会为了自己对对方许下的承诺而用尽自己的一生。这和院子里的那一排龙眼树是一样的,龙眼树的爱情是沉默无声的,很多时候它就静静的矗立在那儿谁也不去打搅它,偶尔有风吹过,从树的枝条上吹下几颗早已干瘪的龙眼,这些干瘪的龙眼并不会就此抛弃这一排龙眼树离去,而是潜入泥土里,就这样默默的,无声的用自己的力量爱着这棵给予自己安全感的树,默默的与它“白头偕老。”

在抵达中表达,在表达中抵达。

龙眼树旁有一口深井,你也记不清它是在什么时候住进了这个院子里,听爷爷说那口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了,井口的表面爬上了些许青苔,没人打水的时候,它的上头就会压着一块重重的石板,水桶则是有一根长绳系着,悬挂在井内。

清楚的记得,你最喜欢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清楚的记得,你喜欢爷爷在井边打水的样子,你喜欢听着水桶一声声拍击水面的声音,“砰砰砰”你不敢靠的太近,爷爷更是不允许你靠的太近,于是你好奇的听着从井底传出井口的清脆的“砰砰”声,一声接着一声在井内沉闷的回荡着,随着爷爷的动作不断加快,井内的水面不断碎起水花。

爷爷将装满井水的水桶提上来后,不做别的,转身便将井水倒在早已被炽热的太阳烤得发烫的地板上,保护着当时喜欢“自由”喜欢打赤脚的小脚丫,你呆呆的看着院子里满地的井水,一处连着一处,一滩接着一滩,倒映着天空水淋淋的幻想,你享受着脚下故乡清凉的土地,全然忘却了顶头的骄阳……

院子最中心的老屋历经着风吹雨打,远远望去它静静的伫立在那边像一位盼游子归家的母亲,它在故乡炊烟袅袅之中遗世独立的样子更像民国时期的那位令徐志摩与金岳霖深深爱慕的才女一般,老屋就那样静静的,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它伫立在那里连着一整个院子仿佛自成一片天地,准确的来说,那是独属于你童年记忆中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走近老屋,你会诧异的发现它的形象又与远望着的有着明显不同,它活像是一位满面布满沧桑皱纹的年事已高的老者,老屋是由一块块石块搭建而成的,每一块石块之间仿佛都能看到明显的裂缝,给人一种麦田里的狗尾巴草一般迎风倒的错觉。

故乡是距离石牌洋最近的一座小乡村,近年来随着旅游业的迅猛发展,这座小小的乡村有许许多多上了年纪的老屋被迫退出时代的舞台,它们被翻修被粉饰,变得谁也不认识它们了,随后它们被贯以一个新的名字“民宿”。

你窃喜自己的老屋没有跟风,确切的说,你窃喜自己的老屋不爱美,它在一栋栋新房子的中间好似云雾缭绕的隐逸者就这般站在那,好像它本就应该是这样,聆听晨钟暮鼓的清音,感受丝丝缕缕来自远方的禅意,它可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故乡有着乡土中国浓浓的乡土气息,它也是乡土中国对于乡土二字最好的体现。当你走在故乡泥泞的阡陌小道,无论遇到谁,他都是你的本家,也许你应该称他一声伯伯,又也许你应该亲切的喊他一声二叔。小的时候,奶奶总爱带着你去这家走一走,去那家坐一坐,有的时候亲戚们给你一小形状不规则的冰糖,你含在嘴中,一甜就是一下午。

夕阳的气息将风染成紫红色,故乡还有着许多尘封的故事,或是远至亘古,又或是当你踏上故乡熟悉的土地,故事就发生在身边。前不久在网络上看到这样一句话:三斤桃花酿酒,入口不及你温柔。故乡的景,故乡的物,故乡的人就是这样,在弥漫着夕阳朦胧之感的故乡就如一壶桃花酿,慢慢的,使人醉倒在这片土地上,流连于这片温柔乡。

如今生活的节奏越来越快,你有多久没回故乡看看了,每一棵树,每一朵云,每一滴露珠都有自己的故乡,回去看看吧,记住,故乡在哪里,你的根就在哪里。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5

故乡,是我一生中印象最深的一个词。

我的故乡在黔北的一个小山村。每当想起它,我平静的心就会荡起阵阵涟漪,狂怒的心总会如湖水般平静。不知道怎的,那个小山村的记忆总让我感到亲切,就像母亲宠我于怀里的感觉,还是那熟悉的母乳,还是那殷切的目光。

我记得,那里的山幽暗而苍翠,那里的水清凉而甘甜,那里的人粗俗而亲和。在那里,我的记忆是那么完整,我的世界是那么快乐。是的,那里的世界是快乐的,那里是我童年的栖息地,是我身体的发芽处,是我灵魂飘荡的开始。每当我梦起它,我总是飘飘然的感觉,醒来的时候,枕头上总是残留着我嘴角溢出的甘露。

故乡,我记忆的源头。我蹒跚学步,吖吖呓语,哭哭啼啼,吼吼闹闹,都是在那里萌芽的。甚至,我脸上的酒窝便是那里石底漩窝的印迹,我眯着的眼睛便是那里破晓的影子。我记得:

向四周看,除了小山包便是足够让我仰望的大山,我永远是那样的渺小,我永远受到山的庇护;缓缓走出去,是缓缓的溪流,它从石头上淌过、从石缝里溢出、从石壁上坠下,好似碗里的米汤、欢笑的泪水、挥散的珍珠。漫步,林子里处处透着花的味道,有兰、有菊、有梅、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到处都唱着鸟儿的歌,有黄鹂的、有喜鹊的、有鹳儿的……

每一座房屋都在竹林里,一阵风吹过,房屋便彻底淹没在绿色的波浪中,林中的嘻戏打闹也随之消失了。

故乡,一弯弯梯田层叠而上,孕育着人们的希望;一方方土壤里有成群的蚯蚓在蠕动,它们穿梭于种子间、根间,偶尔享受西红柿熟落喷洒出的果汁。在晴空下、朦胧细雨中,田里传来赶牛的吆喝,土里响起锄头的铿锵,田梗上、土边的小路上,充满孩童的嘻戏声。还有,成年男女在劳作中的调笑。

烈日下,成群结队的人在大树下乘凉,有男子在卷着旱烟,有妇女在理着麻丝。冬日里,到处都有窜门的人,他们聚拢在炉子上,谈论着说不完的话题,特别是妇女,“谁家的孩子长大了,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了;谁家的女人曾经夜不归宿……”调皮而淘气的孩子偶尔伸着颈子冲上去插句话,总会遭到一个个大大的白眼,又跑开去,后面便响起杂乱的笑声。

我忘不了,故乡的小路上有些石头,蚂蚁永远忙碌;路边的草丛中,有一些虫子在早晨吮吸露水,在傍晚唱着歌儿。故乡的人在蜿蜒的小路上,谈着笑、背着背篓、扛着锄头……

我经常梦见我的童年,我的童年在故乡悄然流逝。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6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是的,我曾经远离故乡,去寻找心中的梦想,每每想家时,这首歌就在耳边回旋,低吟。故乡,是游子的根啊,无论我们飞得多高,多远,心里都有一缕乡愁,成为灵魂深处的绝唱。

那一年深秋,和良人刚订好婚,便要求带我去沪上,因他已在那从业多年。父母再三商量,同意了,因总有一天,要离开的。那个下午,本来,说好要走的。吃好饭,先是哥哥找良人谈话,叮咛他好好照顾我。后是老爸,他们避开我,谈了很久,出来时,老爸竟然眼眶是红的。是的,老爸,哭了,当着良人的面。平日的老爸,是多么严肃一个人,从来没见他那么脆弱过。再不要说母亲,从头到尾,都在抹眼泪。那天下午,终不能成行。良人说,不忍心啊,可怜父母心……

第二天启程,天刚蒙蒙亮,母亲忙前,忙后,清点我的日用品,衣物,烧早饭给我们吃。该走了,父亲和母亲一同送到村口,良人一再说别送了,才停下脚步。深秋,清晨的风,已感到寒凉了。走了一段路,回头,看父亲,母亲,还迎着寒风站在村口,心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此后,父母,站在村口送我的一幕,常常的在梦里出现。

刚至沪上,一切都是陌生的,当地人说话,也听不懂。白天,良人去上班,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真是无聊。沪上,那天空,常常是阴着的,难得有一天有阳光,想晒晒太阳,竟寻不到,可晒太阳的地。这里的房子一个挨着一个,只有过道里,才有几缕阳光,而且一晃就没了。想念故乡,那灿烂的阳光。家乡,到了秋冬农闲,上午,邻居们,就会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在哪家东山墙墙根下,或坐或蹲着,闲话家常。男人们边抽烟,边说话,女人们,手中做着女红,在一旁微笑地听着。小孩们,在周围,追逐,嬉戏,一幅闲闲的农家图。

沪上,秋天,经常的下雨。可那雨声,怎么听,也不如家乡的亲切。 我是一个内心非常细腻的人,听雨,要在安静的环境下,才能感受雨的意境,而心生喜欢。沪上的雨,落在水泥地上,声音噼啪,一点都不柔和。故乡,那雨,落在树叶上,落在泥土地上,听来是淅淅沥沥的,有时下细雨,真是润物细无声。在家里坐着,从空气里弥漫的,清新芳草味,雨打湿泥土味,才感觉到了,哦,下雨了,一切都是那么静。秋天,晚饭后,若下雨,常常的和母亲搬张椅子坐在一起,看门外的小雨,不紧不慢地下着。那时光是安静的,有时靠在母亲怀里,默默的听雨,一会就困了,想睡觉,母亲的怀抱总是那么温暖舒适。

都市里,夜晚霓虹闪烁。看着那些迷幻般的灯火,迷失了方向,因找不到那柔柔的月色,月色下藏着我多少的记忆啊。三岁时,记得,夏天的,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我和母亲坐在凉床上乘凉。忽然听得放鞭炮声,一会一群人抬着一张单架到近前。原来隔壁的婶子生小孩回来了。开心的我啊,马上从凉床上溜下来,连鞋也顾不得穿,跟着跑,边跑,还边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哇,婶婶家的宝宝头好大啊。”引得大人们哄堂大笑,原来我错把婶婶的头,当宝宝的头。哎,这句话,就成了我的典故,以后的日子,经常有人拿这句话取笑我。

可是我才不在乎呢,我感兴趣的是婶婶家的宝宝们。婶婶当时生了双胞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经常跑去看宝宝们喝奶,打嗝,拉屎,摸摸小脸,喜欢到不行。盼着他(她)们尽快长大,和我玩耍。渐渐地,可以跟在我后面喊妹妹姐了。小学,初中,只要是有月亮的夜晚,我和大小双,还有村里其他的小伙伴们就会在月亮地里疯玩。或捉迷藏,或丢手帕,或割韭菜,好不开心啊!童年,少女时期,那些个有趣的事,都是在月色下度过的。

此后,我去沪上,大小双随后也到浙江某个城市。我们离开故乡第一个春节,大家都回来了。记得那天,下着好大的雪,一大早,我还睡在床上,阿宝,一阵风就跑来,一下拉着我的手说:妹妹姐,我好想你啊……”说着,就哭了。哥哥还在一边笑着说:“想不到你们的感情这么好。”哥哥哪里能理解,我们这些离开故乡的孩子的心里感受。自我们离开故乡那一刻起,我们已告别了童年、少年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些美好的记忆,只能在梦里去追寻。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远离故乡时,每每想家,就会听这首歌。乡野长大的孩子,那一缕乡愁,是傍晚,炊烟袅袅的村庄。是母亲,一声声唤儿回家吃饭声。是儿时,小伙伴们一张张笑脸,是村外,那一湾小溪,是那空旷的原野地,是亲切的乡音。多少次,这些个场景,在远离故乡的游子们,梦里出现,魂系,根系着故乡情啊。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7

我想家了,坐在凉爽的空调房里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在这个炎热的下午,我无法抑制的想家了。

是的,我想家了,我忧伤地想起那个泥泞的小村庄。想起了那满目葱笼的绿色,想起了那铺天盖地的蝉鸣和蛙噪。想起了我已作古的爷爷奶奶在这个季节里的辛劳和快乐。奶奶永远穿着那件被汗浸湿的大襟褂,在灶前汗流浃背的忙着我们的晚饭,爷爷叼着烟斗在树荫下慢腾腾的编着蓑衣。然后爸爸妈妈从田里回来了,一个个或满身泥泞或满身汗透,妹妹赶快乖巧的拎着一壶茶过去,弟弟赶快去翻爸爸妈妈的篮子,看看有没有一个香瓜或者两个番茄,然后奶奶从厨房里走出来,去井边领一桶凉水,痛快淋漓的洗两把,然后充满怜爱的对一家大小说:“吃饭啦!”弟弟马上猴蹦到院子里,找了一个有风的地方,一迭声的叫:“在这吃!在这吃!这凉快。”于是七手八脚把桌子凳子摆停当,奶奶烧的辣椒烧小鱼。蒜蓉烧茄子,青椒炒鸡蛋,凉拌黄瓜。一样样时新蔬菜,带着泥土的清香和夏日的味道,满满地摆在桌子上,爷爷悠然的吱着小酒壶,心满意足的瞅着吃的汗流浃背的一家大小。弟弟早端了碗溜到隔壁大妈家桌子上夹了一个蝉蛹过来,嚷道:姐,吃完饭,我们也去捉蝉去,好香哦!

晚饭终于吃完了,院子里的风越来越凉爽了,奶奶和妈妈忙着收拾桌子,爸爸把编了一半的筐拿了出来,爷爷泡了一壶茶坐在老椅子上,院子里早围了一圈老少爷们,一迭声的催爷爷快拿出那本翻烂的封神榜,弟弟妹妹拎着小罐,拿着电筒,躲躲闪闪的避开爸爸严厉的目光一溜烟的窜出去了,村边的小树林里早就人影瞳瞳了,我躺在爷爷编了一半的蓑衣上,闻着衣草的清香,听着爷爷抑扬顿挫的嗓音,渐渐沉入了梦乡。

啊!故乡!故乡!多少次我梦回故乡,醒来泪湿脸庞,我忘不了那个破败亲切的土墙小院,忘不了奶奶的唠叨,爷爷的慈祥。忘不了爸爸妈妈的辛苦和坚强,忘不了我青春时代的追求和梦想!

我多想赤脚走在那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再次深深地,深深地,亲近一下泥土的芳香。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8

夕阳斜下,西风渐紧。掩不住多少情怀,挡不住枝上莺歌。盖不住人间情仇。

日相思,夜相思,催人泪,泪催人。岁岁年年,年年岁岁。几回落花,几回泪?

日清冷,夜清冷,惊魂梦,梦惊魂。朝朝暮暮,暮暮朝朝。几番思绪,几番梦?

故乡的叶落了,秋就乘着落叶来了。秋来了,人就随着秋瘦了。随着秋愁了。但金黄的落叶没有哀愁,它懂得如何在秋风中安慰自己,它知道,自己的沉睡是为了新的醒来。

那一刻,我的心微微一颤,仿佛众多纷纷下落的叶子中的一枚。

故乡,远方熟悉有陌生的名字,童年的身影,成长的艰辛,离别的乡愁。都在这小小的两个字中。

故乡那寂静的山一偶,黯然涌起层层的烟岚,似飘逸的秋雨,似苦味的醇厚的酒重,迎风四溢……于是间风也潇洒,爱也真诚,于是燃起的激情伴着星韵冉冉地飞天……

故乡的人,故乡的树,故乡那独特的味道,在你感到忧伤,感到傍徨,故乡是一个宁静、安详的港湾。

故乡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怀。

故乡有一份青山缭绕疑无路,忽见千帆隐映来的感情。

我看到了故乡,看到了老家身后那棵生生不息的老树,看到了炊烟因为游子的归来而晃动。对于远走他乡的脚,对于飞上天空的翅膀,炊烟是永不能扯断的绳子。就像路口的大树,它的枝干指着许多的路,而起点只有一个,终点也只有一个,每个离开村子的人,都带走了一片绿叶,却留下一条根。

我看到了故乡的山丘,看到石头在山丘上,和花朵一起争着绽放;看到那饱经风霜的碉塔屹立在山丘之上,和云一起争着飘荡。看到那百年前在栽下的榕树,和微风一起摇荡的岁月的烟尘。

我看到了家的屋檐,冬天时哇哇作响,夏天时絮满鸟鸣;青阶上留下那日复一日的,年复一年留下的脚印;青砖红瓦常常被看作是穷日子里的火种。守着屋檐上下翻飞的燕子,总是那么和谐地与村户人家过着日子。时时刻刻缠绕着那颗在路上的心,就是这个屋檐与青砖墙。

我看到了母亲,那鬓边银白的头发,在那个我童年的时候,起早摸黑的辛勤的劳作。肩上承载了两颗孩子的心,艰辛的一路走来。腰被压曲了,也咬上牙,挺了过来。

我看见那醸发着田园气味的田间,瘦小的孩童,戴着草帽,慢慢地在田间挪动,看见他们在山丘上费力的砍着山上的木柴。

叶落归根,思乡情切。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去争取财富,却很少有时间享受;我们有越来越大的房子,但却越来越少地住在家里;征服了外面的世界,对自己的内心世界却一无所知。

远行的人,是什么声音使你隐姓埋名?是什么风向将你吹往他乡?秋天就是这样,把叶子纷纷抖落,把人的思念纷纷挂上枝头。是该回去了,去看看那棵生下我、让我因成长而绿又让我因成熟而黄的大树。一层层落叶铺在回家的路上,远方的你可知?

这个世界,能留住人的不是房屋,能带走人的不是道路。岁月无法伸出一只手,替你抓住过往的云。如果一切还能重新拾捡回来,我要点燃它,放到心里,一辈子不忘回家的路。人生的天空永远不会是晴空万里,人不能左右天气,但能左右自己的心情。

天冷了,树的叶子落下来,树离我很近。在平常、平凡、平淡的淡淡人生中,让自己的生命鸣唱出最美妙动听的天籁之音,那是生命多么珍贵的闪耀啊!

天冷了,叶子落下来,掩盖了一切。可是大风一直在刮,把故乡周围的尘土刮了个干净。我小小的故乡正在被秋天所包裹。回家的路在前方!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9

我的故乡在一个古老而宁静的小镇——板桥镇。小镇的街道从老拱桥一直延伸到新拱桥,步行大约20分钟就能穿越小镇。所谓新老拱桥,只是一种相对的叫法,新也新了一两百年了,老也不过几百年的春秋,对于历史长河而言,都是一瞬。小镇的房屋分立两侧,中间是用条石砌成的阳沟,其功能是小镇的排水系统,两侧房屋的屋面一直伸展到中间,这种建筑称做街檐,也称廊道,它为街上的行人遮风挡雨,而小镇的居民则有同在一个屋檐下的认同感,彼此睦邻友好,过着和谐而平静的生活。每逢下雨天,小青瓦屋面的雨水便注入阳沟之中,将其冲洗得干干净净。小镇民风淳朴,居民勤劳善良,习惯早起。清晨,除了生火做饭,也把门口的街面打扫一遍。小镇虽然古老,街道却非常清洁。

小镇大概与佛有缘,五座庙宇依次镶嵌在小镇上。它们分别是张王庙、雨王庙、江兴庙、南华庙、药王庙。不知是为庙而建镇呢?还是为镇而修庙。总之,历史久远,无法考证。不过可以从佛学和建筑学两个方面来稍加讨论。公元627年,太宗继位,在位23年,史称贞观之治。是时,国泰民安,文化包容,故有玄奘法师远涉恒河,穷历道邦,研习佛学17载,学成回国,翻译经书657部,引慈云于西极,注法雨于华夏。佛教由唐而兴,经宋而盛,其庙宇选址多在崇山峻岭,风水宝地。并远离尘世,利于僧人修行和研习佛经。从小镇的地理环境来看,几百年前,在两座大山之间,有茂林修竹,小溪流水,植被丰富,鸟语花香,绝对是一块风水宝地,是建造庙宇的净土。从建筑学的规划布局而言,五座庙宇背靠山丘,面向小溪,基本上在一条弧线上,如果先有小镇,那雨王庙的规划布局就不可思议,其建筑占位险些把小镇隔为两段。因河道限制,此处街道已无法拐弯。好在雨王庙下殿是两层楼的建筑,底层高约5米,二层高约8米,几十根巨大的圆木柱子构成下殿的骨架。柱子下面是圆圆的石礅子,露出地面约80厘米。我们所见到的,实际上是用雨王庙下殿的底层作了通道,才把小镇连接成一个整体。小镇的民居多为木架穿逗结构,典型的明清时期建筑,而从五大庙宇的建筑材料以及布局和规模来看,其修建时期应当更早。由此推论,先有庙宇,后建小镇。当然,这是一家之言,不必当真。

一条小溪发源于西山,蜿蜒几十里路,从小镇身边流过,经龙门滩,与小安溪汇合,入长江,至大海。几百年来,这条河就是小镇的母亲河,清澈的河水滋养了一代又一代小镇上的居民。

2013年9月18日,农历八月十四,受邀参加板桥小学附设初中七三级同学会,这是四十年后的第一次聚会,虽然我是七二级的,但当时两个年级同年入学,春秋两季,各招两班,也就是说四个班可以算是一个大班,这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在那个动乱的岁月里,在中学没有复课的情况下,由一所小学来担当初中教育的重任,为孩子们提供一个避风的港湾,可以在教室里得到片刻的安静,或者学习一点今天看来是有用的东西,难道不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说来也神奇,小小的古镇,人杰地灵,文化积淀如此之深,一所小学,竟然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其数学、物理、化学、语文、历史、地理、外语、政治、体育各科老师都有,每位老师都显示出渊博的学识和敬业精神。现在还记得教数学的魏老师、何老师,教语文的谭老师、詹老师,教外语的曾老师,教政治的吴老师等等,都是挺棒的,留给学生的印象比较深刻,记得曾老师第一堂英语课教的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无论如何,在那个年代,有人教你识得几个字,已实属不易了。

中秋是一个团圆的季节,桂花的香气四处弥漫。组织者将同学会的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地点在镇政府四楼会议大厅。这样的安排,可以使分散在各地的学友们有足够的时间赶路并从容赴会。我与朝雄,世琴同学同行,下午一点不到,已经站在故乡的土地上了。几十年的离别后,小镇的模样如旧,只是觉得变小变矮了一些,显得有点憔悴和苍老,却依然保持了一份古朴和恬淡。按照河水的流向,我们从小镇的上头,即老拱桥开始,沿着儿时的脚印,找一找是否有留在苍苔上的印痕,望一望老屋的燕子窝是否安在,看一看老街的容颜是否改变,也顺便穿越时空,回首过往。

老拱桥有多老,不得而知,大约应当有几百岁了吧。拱桥很小,单孔,桥的两头有黄桷树,也很老了,但还是枝繁叶茂,虽是秋季,却也葱郁,真可谓“小桥流水人家,古镇秋景如画”。

上世纪80年代初,深秋的一天,丝丝秋雨把小桥烘托成幻境,黄桷树上寒蝉轻鸣,平添了几分苍桑,却极富浪漫的诗意,给人以无限的遐想。我想通过镜头,用一幅照片来传达人与自然和谐相融的主题,虽能力有限,力不从心,仍勉力为之。我选好角度,调好光圈,运用远景的虚与近景的实,运用秋雨的朦胧与拱桥的细微,运用人物刻画与自然风光的融洽等技巧,来表达这一主题,我等待……只见一个女孩撑着一把鲜艳的油纸伞从桥上经过,这个画面,是人与自然的律动,是人物在大自然中表现的音符,令人怦然心动,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随着相机快门的启闭,一幅秋景图便进入了镜头。这幅照片究竟是自然之背景烘托出少女的惟美,还是雨中的女孩为大自然之美作映衬,恐怕只能用相得益彰,相映成趣来形容吧。

随行的朝雄,世琴同学催促着往前走,我这才从秋雨的画面中出来,沿街下行,街上冷冷清清,大多关门闭户,见到的都是陌生面孔。贺之章有“儿童相见不相识”之句,而今天不相识者,恐怕不只是儿童了,相比而言,我们和故乡则更显生分了。当时间坐标与经纬坐标重合于某个生命的起点,而这个点的轨迹变化之后,便有了故乡和对故乡的思念。大概我们的故乡,在遥远的记忆里,在放学后的游戏里,在少年的心里,在这代人的梦里。对故乡的思念,只是一种漂泊感受,一种时差体验,难于用语言来描述。可能当一些零星小事,诸如下雨前看蚂蚁搬家,上课时被老师批评等等隐约出现于大脑时,就是对故乡的思念。而“相见几乎不相识”的情形,并没降低大家在故土上走一走,在老街上四处张望的热情,你一言,我一语,能准确说出曾经这是张三的家,那是李四的家,这是供销社,那是旅馆,这是百货店,那是饮食店……

一路走来,已来到了我过去的家,房子早已卖给别人了。门此时开着,房子前面是店铺,曾经很热闹,房子成长方形,从街面一直到小河边,一通有七、八间,后面是个小花园,围墙和花台是自己年少时用石头砌的,那时种的万年青、芭蕉树、兰草、菊花等也还活着,可见植物的生存能力是很强的。人在少年时,懵懂无知,多愁善感,无病呻吟,不知天地之道和自然之道。常常发一点莫名的感叹,记得有一次,一盆玉兰花死了,为赋新诗强说愁,竟然填词一首:“小院断墙玉兰残,夕阳落西山。赤橙黄绿紫青蓝,此时难分辨。 野虫鸣,小河边,晚风送华年。喜怒哀思情愁欢,无言独横栏。”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继续沿街前行,偶而碰见几个老街坊,彼此寒暄一阵,告别,再往前走,并不时指出,这是王五的家,那是唐六的家,这是中药店,那是鞋匠铺,这是邮政局,那是缝纫铺,这是茶馆,那是照相馆,总之,过去小镇上店铺林立,生意红火,热闹非常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过去小镇相对闭塞,不通公路,但方圆几十里的乡民都以小镇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每逢赶场天,来交换农产品的,来购买生活用品的,或上街看热闹的,或专程下馆子喝酒的,或到茶馆喝茶摆龙门阵的,或到理发店理发的,或到相馆照像的,总之,无论有事的或无事的,纷纷来到小镇上,从早到晚,摩肩接踵,你拥我挤,从老拱桥到新拱桥,整条街道已没剩下多少空间。随着吆喝声、叫卖声、招呼声、喧哗声的此起彼伏,小镇的热闹用"沸腾"一词来描述,也实不为过。直到暮时将近,才满意而归。而小镇也慢慢掩没在炊烟和夜幕之下,逐渐恢复了宁静。

小镇的尽头,便是新拱桥,大约建于清代中晚期,由红色的条石砌成,为三孔弧形桥,在小溪之上显得雄伟壮观,桥面两边有石栏杆,栏杆之下有两条石龙,龙首一米有余,挑出桥面,龙头傲视前方,河流的下游是龙门滩,揣度其寓意是此桥有龙镇守,河水不得随意暴涨泛滥,危害小镇居民。而这两条龙可以飞跃龙门险滩,从小安溪进长江,入大海,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想象而已,不足为凭。

新拱桥一段水域处于小镇下游,一到夏天,便是人们游泳消暑的地方,每天至少有上百人在此游泳戏水,其中小孩子居多。更有勇敢者,站在高高的龙头上,距水面大约20米,一跃而下,入水时溅起高高的水花,煞是好看,开创了小镇独有的高台跳水项目,令人称奇。

小河的两岸现在已修筑了防护堤,可以保障小镇不再受到洪水的侵扰,又使生活污水不直排河道,两岸栽了许多柳树,整齐而美观。然而对照起记忆中的小河,已没有了"竹溪听夜雨,绿水泛小舟"的意境,也不见老翁悠闲垂钓,孩童河中戏水的场景。过去镇上有三条水巷子通往河边的水码头,人们到河边挑水、淘菜、洗衣,而河水的自洁能力极强,刚弄浑了,一会儿就清澈透明了。那时站在青青河边草上,看对岸翠竹在微风中摇曳,倒影在清清的水面上,蔚蓝的天空为背景,简直就是一幅水墨画。傻傻的回想又怎能把时光的步伐阻挡,仿佛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人物都离开了舞台,一切生活场景已不复存在,只留下孤独和寂寞,给了一个空巢老人。

站在拱桥上,望着流淌的河水,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件往事,有一年夏天,连日暴雨,河水陡涨,淹没了田野,冲到了小树,压弯了苦竹,清清的河水染上了橙色,河水漫进房屋,威胁着小镇。而我和几个伙伴跑到河边,来看洪水的奔腾,听洪水的咆哮,也是在这拱桥上,我记不清是谁了,只听见他高声朗诵到:“大水滔滔,半空雷鸣,黄浪东渡。登高一观,土丘起伏,西山锁浓雾。竹失翠色,鸟息啼声,水没红花处。是谁倾盆雨不住,惹得雷神也怒。 一场浩劫,从天而来,魂魄风中飘舞。有情无事,点点泪下,年少知疾苦。遍地烟波,浩浩汤汤,洗净大小路。待明日,洪水退去,南山种树。”回首过往,依然惆怅。世间何物催人老,半是鸡声半马蹄。以今日之时间能否重逢昨日之空间,答案是否定的。小镇依旧,人生易老,虽近耳顺之年,然而当以幼稚之心,才能从内存中调出对故乡的眷恋之情,哪怕是点点滴滴,微不足道。不知诸位是否以为然。

说话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气温30多度,中秋的太阳照样晒得我们流汗。我们用了一个小时从老拱桥到新拱桥,虽走马观花,仍然有些累了,于是到同学会会场——镇政府四楼会议大厅休息。会场已经布置妥当,摆上了矿泉水和水果。镇政府工作人员为我们打开空调,室内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我们一边喝水,一边等待着同学们的到来。我来到窗前远眺,巍峨矗立的东山立刻映入眼帘,大风门清晰可见。大风门下面有大悲寺,双府院两座寺庙,半山上是新岩湾煤矿。

所谓大风门,是造山运动时形成的垭口,空气对流,通畅无阻,风速极快。倘若站在大风门,一定会有身处风口浪尖之感叹,感叹天地造化之精巧,感叹大自然之奇妙,感叹世事无常,感叹命途多舛,感叹人生的温馨与苍凉,感叹行路多艰,感叹岁月流逝比风还要快。一种敬畏油然而生,自然会吟诗一首:“风起大风门,云涌大悲寺。昨日钟磬声,缥缈无处寻。”

大悲寺在解放后分给了农民居住,大约住了七、八户人家,所以寺庙建筑保存比较完整。大悲寺分为上下两殿,左右厢房,庙门由巨石建造,两边的石柱上刻有楹联。因为必须要接受农民的再教育,1975年,我也住进了大悲寺,住在下殿的左偏房,右偏房住了一个和尚,姓僧名德海,虽然已经改造成农民了,但还是经常独自念经,对此我一无兴趣,二来也听不懂经文,所以住在庙里的几年中,基本不与往来。听说这位和尚几年前已经圆寂了。佛道崇虚,而我辈俗人为了养家糊口,自当辛勤劳作。而在经历了岁月的磨难后,也会悟出一丝禅意:“大悲寺外路人行,风尘仆仆奔前程。急速向前有岔路,烽烟过后做闲人。”这点感悟,算是借住了庙宇的一角达三年之久的因果吧。也许是一种精神皈依吧。

双府院离大悲寺不远,约两里路,传说在宋代有两个府官出家为僧,在此修建寺庙,规模宏伟,历经战乱,只留下一处偏殿,从双府院的遗址可以看出,在高高的东山之巅,密林之中,双府院面积之大,是大山中难觅的一块平地,其布局令人叹为观止。遥想当年:“两个府官入空门,一双和尚出凡尘。高堂明镜悲华发,晨钟夕梵悯苍生。”后来,这个偏殿成了板桥镇东山林场场部,有十几个护林员,管护着这一片山林。

东山之下,小安溪顺着山脚流淌,这是一条黄金水道。一座古佛桥连接东山与小镇。古佛桥为石板桥,在十几个桥墩上铺上厚厚的石板,构成一条平坦的大道。从桥的名字可以看出,此桥不仅古老,而且与佛有着极深的渊源。从小镇到古佛桥,是一条宽阔的土马路。这条土马路是小镇的运输要道,古佛桥是一个中转站,小镇以及方圆几十里的乡民们所需的生活物资,生产物资都从这里进来。如食盐、布匹、百货、药品、化肥等等,都是从县城用汽车运输到小安溪上游的码头,经小安溪用木船运到古佛桥上岸,再用人力运输到小镇上。每年金秋时节,当地盛产的红橘,则由人力挑到古佛桥,检验分级,包装成箱,运到县城,出口苏联。

这条土马路也是小镇居民的能源通道。从小镇出发,约七、八里路到古佛桥,过小安溪,山行六、七里,便是新岩湾煤矿。如果再爬四、五里,就可到达大风门。到新岩湾挑煤的任务,大多由小孩子完成。因为那个年代父母工作忙,会又多,早出晚归,理所当然挑煤的担子落在了孩子们的肩上。小镇到山脚的路还算平坦,上山的路非常陡峭,相当难行。从山脚到新岩湾,须爬松林坡,穿楠竹林,过三个弯,转九道拐,大汗淋漓之后,才到了煤矿。路上,偶尔也会聆听涓涓的泉水声,阵阵的松涛声,竹林的沙沙声,山里的鸟鸣声。却无心留恋美丽的山色,因为必须赶路。根据年龄的大小,力气的差异,有的挑三、四十斤,有的挑七、八十斤,付了煤钱,赶快下山。下山比上山更难,常常有人摔倒,煤炭洒在山路上,汗水和泪水也洒在山路上。

有同学陆续到了,这才将目光从东山上收回,关闭思绪。并与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同学打招呼,互致问候。下午三时,同学会准时举行,由周建兄主持会议,万学兄发表长篇致词。并请到了镇党委书记张女士,镇长马先生,镇中学校长杨先生参加,分别发表了重要讲话。然后,同学们纷纷发言,多以师生感情,同学友情,思乡之情以及怀旧,成长,感恩为主题,总之,内容纷呈,气氛热烈,四十年后的首次相聚,着实令与会者感慨万千。

会后,承蒙万学兄慷慨,置酒席数桌,共进晚宴。同学们久别重逢,情绪高涨,席间觥筹交错,互祝身体康健,万事如意。何能助兴,唯有杜康。直到满脸红霞,杯盘狼藉,夜幕落下。

一个古老的小镇,一条古老的小河,河水唱着古老的歌,歌声在小镇上久久回荡,然后慢慢地散向四方。浓浓的乡愁,长长的思念,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去了。

癸已寒露于韭菜园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0

此时,正值白半球的三月,这后来一直想写点什么,却迟迟找不出一个理由来。我自己也忘记了有多长时间没提笔写写那些自己想写的东西了,其实,从用笔书写换成电脑的键盘,只是、一步之隔。而在这一步之隔中夹杂着的,或许是些许的无奈罢了。

春,对于这个季节,我总觉得它是敏感和诗意盎然。那也就固然充满着中国的文化气息——一年四季之首,万物生长的季节。植物萌芽生长,动物交尾繁殖,农夫下地播种。古代把“历史”叫做“春秋”,那是因为庄稼春生秋熟,春生相当于历史之因,秋熟相当于历史之果,春来秋去的循环就是时间,而事件的因果循环,就是历史。喜欢这一篇文章,它里面这样写着: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然是这样的吧?穿越烟囱与烟囱的黑森林,我想起访那踯躅在湮远年代的春天。

而当这个季节,身处繁华的都市,总会感觉到少了些什么,但所幸的是,会有那么一个地方,让自己在喧嚣和光怪陆离中时刻铭记,并且深深的怀念着,也就是这个地方,还未曾被城市的车水马龙所诠释。我于饭后,举一杯盏清茶,立于阳台,远望这座已经浸在霓虹深处的城市,去怀念,故乡的春!

这个时候,家乡还是很冷的,当别的地方下雨的时候,家乡还在飘着雪,好像在记忆中,往往是冬天都比不过春天冷,然而这种冷,却被一种温暖所诠释着。夜幕降下的时候,整个村子弥漫这一种炊烟的味道,对于这种味道,至今都记忆犹新,仿佛此刻已经置身于此,感觉暖暖的——那时候的这个时候,还冒着严寒和伙伴们玩游戏呢,当炊烟飘过的时候,我总能听见奶奶喊我吃饭的声音——苏,吃饭了;此刻,这种声音就飘荡在耳际,一股暖意瞬间涌上心头那时候的我,还小,而此时,当我长大了,奶奶却老了。

慢慢地,在不觉中,在沉浸在儿时的幻想中的时候,天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冬眠着的大地,慢慢睡醒。举目四望的时候,麦田散发出一种新绿的味道,嫩绿的新芽顶起枯黄的麦苗,伴着黄土的气息,天上的风筝也开始多了起来,我似乎今天才明白,为什么飞的那么高的风筝,末端总系着一根长长的线。

“燕子飞回来了,燕子飞回来了”当我们跳着喊着的时候,奶奶会告诉我说,是啊,暖和了,又一年春上家了(家乡方言,这个春天来了的意思),又一年,我不明白,但是我就会嚷着让奶奶脱去我身上那厚重的棉衣和棉裤,毕竟,它束缚我整整一个冬季了,当脱下来那些厚重的衣物时,我蹦起来,仿佛比以前更高了。又一年春天了,我长高了,也长大了。又一年春天。。。。。。

草长莺飞,万物复苏,老宅山后的挑花,弥漫着整个院子,芬芳着整个村子,鸟语花香,一片祥和的气象,只是,那时候完全不懂,只是单纯的浸在那份春天里面,做个那个至今还未完成的梦,当我于今天忽然懂得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景象,而这与前者,完全相反,相互呈现出两个极端。就像我们的青春,大概亦是如此吧,拥有的时候,尽管挥霍,都还无穷无尽。

春天里的那片麦田,是记忆中再好不过的奔跑玩耍场地了吧,泛着希望的新绿,于春风荡漾之时,牵着费了几经周折自己制作的纸风筝,奔跑在那片麦田中,肆无忌惮的笑着,把那些希望,全系在自己手中的线上,任它随着春风飘向高空,最后松开手,任它随风飘去,然后拔腿去追,追过一个个山头,追到自己跑不动,却最终没再没抓住那根线,眼睁睁的看着它在自己的视野中飘向天际,最后到不见,然后满脸沮丧的回来,看着他们的风筝在风中飞舞,而那时候,殊不知,自己放飞的,是一个梦。。。。。。

伴着春天的步伐,和着希望的气息,我和他们,并肩跑过一个个的山头,以为山的那边,就是我们所向往的,可我们看见的,还是一座座山,接连不断,没有尽头,就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全是大山,谁也跑不出去。那时候,是受我们视野的限制,还是我们那时候的世界,本来就是如此?

当那些年的春天,已成为记忆。。。。。。

今天,我沿着屋外的那条路,走了出来,却发现,山后的世界,是另一番景象。屋外的山路依旧在为我走出大山的举动作注脚,那浅浅的一行不知打上了我多少若隐若现的脚印。从山村走出城市,实际上是走进一种诱惑,甚至是一种折磨。山路的源头是生活,山路的尽头还是生活。生活就是生生死死,造化平衡世界,谁能适应这个世界,谁就是赢家。做个赢家吧,赢家有能力随遇而安。无论生活把自己推到哪个位置,都要用一颗平常的心面对,轻松靠自己给予,快乐只属于创造快乐的人。

埋头于繁杂的事物中,忽略了四季的更迭,以及青草和花朵暗自枯萎时隐忍的苦涩。青草的气息在山里酝酿,一些细小的素白色小花在枝叶间晃动、颤抖,春风微拂,一闪一闪的,如同树上抖落的点点星尘。突然想起那些年的春天,我们沿着野花盛开的山道,鞋面上满是青草的气息,沿途,我们谈起那些幼稚的事情。而如今,这些记忆早已长成我们各自内心的风景,并且日显繁茂。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短暂而美丽,在时光的濡染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怀念那些年春天的影像,如同一个梦境。在那个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春天,那种在心底溢满的无可名状的幸福感觉瞬,于此时的我,猛然顿悟。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然是这样的吧?

怀念,故乡的春!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1

每当想起故乡,想起在这里发生的故事,心里或喜或悲,或伤或叹,种种滋味缭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仿佛故乡的一切都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与我共存,不离不弃。

1

原先村街有一口老井。

记得每日放学,我都会经过这口老井,往井口探一探头。里面黑咕隆咚的,只是有阳光洒落的地方可见水的影子。井壁上结满藓苔,有时还有癞蛤蟆伏在井壁上。其实我很害怕这口井,生怕掉下去淹死或被虫蛇咬,但还是忍不住往里看一看。

一天夜里,村里突然沸腾起来。我家在村东头,是最后听到这喧闹声的。原来是一个高家的婶婶跑出去了,不知去向。当时我还小,只知道这家的男人爱打老婆,却猜不透为什么这样。但大家公认的是:这个婶婶长的漂亮,又能干活,还生了一对儿女。最得意的,儿子长得帅气女儿长得俊俏。我想,这可是村里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儿了吧!可是——,哎!现在回忆起来,应该就是家庭暴力之类的现象了。

不管怎样,折腾了半夜,高家婶婶没找到。爹娘也帮忙去找了,一无所获,回来唉声叹气的。

第二天,我要上学了,却听到如霹雳般的消息。就在我来来回回见到就发憷的井里,人们找到了女人的尸体。不用想,就是高家婶婶了。我听了这惊天消息,浑身寒毛直竖。不知她怎么挣扎到死的,难道她就不怕黑不怕呛不怕被蛇咬吗?

也是从那时起,老井被村里人填上了。从此,我家的扁担也闲置起来,只有父亲挑水到菜园的时候才重新起用(以前父亲是到那口井挑水的)。

后来,我自己家里安了水井。水特别清凉可口,挺像现在的泉水。不过,有时能压上水虫来。不管怎样,我都不用再看那村街的老井了。但关于老井的故事却怎么也忘不了。

2

那时,村里有个小学,就建在村街的中央。

上四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就上早课了。到了大冬天,因为月亮太亮了,有时半夜醒来就上学。也许是因为怕迟到吧,也许是想做第一个到学校的人。总之,到了学校,一个人也没有。干等了好长时间,才知道是来早了,就再返回家,和衣再睡一会儿。这个记忆特别深刻,也觉得十分美好。就像那首歌中唱的:月亮走啊,我也走。和明月相伴,上学读书,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冬天上学的路上,似乎趣味少一些。夏天就有趣多了。因为早早的去上学,路上还可以在墙角边树干上摸到蜕完或未蜕完壳的蝉。也不用刻意去寻,稍微一注意,你就会发现趴在树上或墙角蠕动的小玩意儿。捡一个,再捡一个……这是早课前最有趣的事了。同学们都来了,比一比谁捡到的多。那个时候的蝉,刚蜕完壳的,又白又嫩,还不叫,非常好玩。

在学校里还有很多有趣的游戏,像踢毽子、跳房子、玩石子。老师不喜欢我们玩石子,一经发现就没收了。其实普通的石子也倒没什么,可已经磨得没有棱角又圆又光的石子被没收了,我们还是会心疼的。

但老师不妨碍我们跳房子、踢毽子、投沙包。可能是这些活动有益于身体健康的缘故。总之,我们不管玩什么都热火朝天的。

那时我们是两个年级合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因为教室不够。记得上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和三年级学生在一个教室里,南边是我们,过道北就是三年级了。老师给三年级学生上课,我们就做题,老师给我们讲题,三年级又开始练习了。虽然很次序,但有时也不免管不住耳朵,听到对面有什么趣事,还是听到心里的。想乐,要捂紧嘴巴,以免受罚。

升六年级了,我们到镇上去考试,全班都考上了,七个人。我们很乐,回来就偷摘人家果园的苹果吃,抱一大包,也没被发现。因为那时的果树又多又密,大人根本看不见我们。

儿时的记忆果真美好。像那学堂,虽然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在印象里,还是那么明晰。

3

小时候,家里有一棵老枣树,枝干是同类中较粗的。

一到秋天,枣子缀满枝头。有的枝子探到屋顶上去,有一大片就伸到小猪圈上面了。我最乐意干的事,就是爬梯子上屋顶,坐在晾晒的玉米棒上,摘枣子,看风景。那时,一眼望去,可以看到人家屋顶上满满的金灿灿。村里人都是把玉米晒到屋顶上的,有的就“编辫子”挂在树杈上,盘在树干上。

父亲都是把运回家的玉米,再转到屋顶上。我就来当助手。我把玉米装满大篮子,父亲在屋顶上伸下扁担来,我把扁担头上的钩子挂在大篮子上,轻轻一送,父亲就慢慢地把篮子拉到屋顶上了。

看着四处的风景,感觉确实不错。但若是只知道玩,我心里是很不踏实的。所以,我就在屋顶上翻晒棉花,等这面晒好了,就翻一翻,再晒湿的那面。或者拿本看图作文,盘腿坐着看文章。等玩好了,待腻了,我就顺着梯子爬下来。

还记得母亲讲过的一个笑话。说是哥哥有一天把绳子栓到枣树杈上“上吊”,结果树杈断了。他可能是看到电视里的类似镜头,想亲身试验一下什么滋味吧。后来邻居都知道这件趣闻了,一时成为笑谈。

现在老枣树是没有了,因为有一年它“疯”了,只长枝杈,不长叶子,也不结枣子了。父亲只好砍了它,不过在它的根系旁,又长出新的小枣树来。

如今看着后来的小枣树,仍会想起那棵满载着我儿时美好生活的老枣树。

4

小时候,有一个伙伴,叫飞飞。

记得上小学时,她又皮又坏,经常打架、骂人,还欺负我。印象很深的一次,我们在放学路上对上了。她流着鼻涕骂我,我也骂她。那时我们对骂的内容无非是互喊对方爹娘的小名。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最恶毒的骂人方式了。结果她记不清我父亲的名字,骂错了。我得意极了,准确的喊她父亲的小名。当时那份得意劲儿,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我们俩打仗,我从未沾到过便宜,那是第一次。

后来,我到镇上读书了。她辍学在家,每天都是干活。有时见到她,她还是脏兮兮的,走路一拐一拐的,不是拎着个棉花袋子,就是抱柴火赶着做饭。听说她爹娘又收养了一个小女孩,长得特漂亮。飞飞在家就很受气。她是个瘸子,从小就不受人喜欢,有了小妹妹,就更一无是处了。

再后来,我上了高中。听说飞飞娘给她找到亲妈了,想联络人家。也许是因为那家人家里富裕,又是做官的缘故吧。我就觉得飞飞命真苦,小时候亲爹亲妈不要了,后来一场大病害她瘸了,好不容易长大了,懂事了,也漂亮了。本来是苦尽甘来的。听说她有了婆家了,正准备过门呢!结果养母却非要“好心”的让她认祖归宗!要是我,是受不了的。更何况人家爹娘根本就不愿意认这个瘸腿的女儿呢!

飞飞知道了一切,应该是很伤心绝望吧!原以为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现在却晴天霹雳!她来到黄河边,也许只是想散散心,解解烦恼,也许她只是想洗洗手,净净脸,也许她只是想看看黄河的样子……

总之,黄河把她带走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真是很害怕。虽然小时候我们打过架,但长大后我们还是很好的。虽然见面的次数少了,但她一直在我心里,记着。我正想为她祝福时,她,却走了。

她走的那年,我还读高中,我们同岁。

回忆起故乡的一切,或喜悦,或感伤。不管什么样的滋味,都是我乐意品尝的。只因为,在这里,我出生,我长大。在这里,有我的亲爹亲娘,有我熟悉的一切。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2

月依旧不圆,但也足以满足视觉的享受。小时候,看着月亮,在门口的那个电线杆下,正好可以透过几个参差的枝桠,倒也平添几许闲愁,也无非是矫揉造作,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这种感觉在去年过年时已经荡然无存,迫于高考和很多事情,看着弯弯的月亮也是短叹一声,埋下头便告诉自己要坚强乐观,再抬头时,嘴角上也就硬生生的挤出了生涩的浅笑,还是那些斑驳的树影,心中却是满满的忐忑和不安。因为知道再回来也许就是高考之后了,到底应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回来确实很值得思忖。毕竟几十年前,这个家门里出了当时为数不多的大学生。高考出了点严重的失误,还好,高考成绩不算是惨不忍睹,还算说得过去,也就很勉强的去了大学。而今,再看弯弯的月亮,没有了矫情,没有了忐忑,谈不上踌躇满志,有了点未来的打算,也只是这些而已。至于明年回来,或是以后会怎样,就随它吧。还是毛爷爷说得好,风物长宜放眼量,胸怀宽广些,不囿于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就像那个很静很静的夜空,容得下月如钩,容得下星满天,容得下柳梢头,容得下几声惹人烦躁的犬吠。

顺着那条崎岖的小路往后走,是一片农田,每每到忙的时节,总是可以看到人们忙碌的身影,不久后的收获也没让他们的努力白费,满眼是金黄的麦子,又过了一些时间便是金黄的玉米地。小时候回老家最大的欢愉便是和家里的兄弟在那里玩,特别是地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记不清是哪一年,反正是很久以前,我们兄弟三个在田野里放风筝,真是一种纯粹的快乐啊。大哥说来年再放,以后的麦子由绿变黄了好多次,但那之后我们三个人便再也没有一起去过,何谈当日的那种高兴呢?如今兄弟们各奔东西,济南的,青岛的,一年到头在一起吃个饭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当然那片的田地里有很多的坟茔,其中有奶奶的一个。上一次去已经是去年清明节了,每次去都是怀着苍凉的心情去的,磕几个头,我知道虽然那不能代表什么,也只能是磕几个头。在坟茔上添过土之后往回走,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像极了当时踩在脚下的土,是农民们刚刚春耕后的土,松软又踏实。一脚一个脚印……现在家里只剩下爷爷一个老人,今年80岁了。每次回去,爷爷不会和我们说很多的话,只是很高兴,也许会是拉着我的手,一直在笑。我不知道平时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重复机械的生活,简简单单的三顿饭,每天按时听广播里的说书,出去和村里的老头闲聊一会,然后看一会电视,如此反复,冬天里坐在炉子边烤火,从他的静默中,我莫名其妙的读出了一种静笃,坚实淡定,富有穿透力,在过往嘈杂的尘嚣中熠熠生辉,在故事的全过程中静静流淌。这回临走的时候,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听见大哥说爷爷你别哭,我不知道他是真流泪了,还是大哥看错了,总之心却微微的一颤,也许对于一个已经80岁老人来讲,已经不存在什么大是大非,正确的三观,重要的是一个团聚。

每年除夕,在这个黑乎乎的小屋里,一个不大的小圆桌子,围着一圈马扎,有十几个人开心的吃年夜饭,谈论着过去的一年,憧憬着新的一年,不论过去的一年如何,每个人的脸上没有失落,没有低沉,有的是信誓旦旦的愿望,和对不满现状的坚守,不妥协。像南方周末的新年祝词,每个人,都是一个崭新的希望,等待着春暖花开。我从中汲取力量,也很骄傲的说出我的梦想,并付诸实践。也许就是这个缘故,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才温暖如斯。在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只有一个小小火炉的小屋里,大家开怀畅饮,有的喝完昏昏睡去,有的在外面放鞭,有的包饺子,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两眼春晚,没有吐槽,有笑点就笑,没有就继续忙手中的事情。为什么大家要回老家过年,去挨冻,去受罪,原因只是这些单纯的精神享受而已。

春节悄悄的过完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很安静,生活却也丰富多彩,不乏乐趣。每个人盼望着来年除夕还是这样。生活也应当是这样吧。

听得月光枕水眠。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3

当我迷迷糊糊踏上回家的路时,多少黑夜里的幽灵被我惊吓?当我独自绕过一座座山梁时,月已上柳梢。多少过往时光的记忆,挡不住晦涩的黑暗,带给人星星点点希望的光芒在远处飘摇,这是一片怎样的夜啊?

有时候我也在感叹自己,为什么不怕?不怕天会黑,不怕有强人出没,不怕鬼神……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自己回家的频率多了。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感觉压抑,呆在学校里面总是有淡淡的忧愁说不出,出了校门口只是长长嘘了口气,回到家里又一切都归于沉寂,仿佛没有了任何事,此时此刻又总想着回到学校,这是一个循环怪圈,我仿佛只是在意途中走过的每一道轨迹,并不在意两端的终点。

我似乎爱上了走夜路,那种清凉的孤寂似乎成了我的嗜好。这并不是我舍不得那几块钱,也并不是没有车。仿佛从心灵生出的情愫,那是一种对故乡的眷恋,只有徒步夸过每一寸土地,才能找到属于这一方水土的真意。

我多少次,睡眼朦胧往家里走,我明明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住宿,但我总心里不安,就像一种守护,不可以随便失职。就这样,我踏过故乡的一寸寸土,我跨过故乡的一座座桥,我绕过故乡的一连连山……不止一次拥有着那种清静,尽管我走过无数遍,但是每一遍都带给人不一样的感觉。第一遍是新奇,第二遍是熟悉,第三遍是更熟悉,第四遍则是一种怀念……去过异地,见过那些奇风异景也不在少数,能有记忆的却不多。我见过那些沟壑斑驳的地表,也有荆棘满途的山梁,还有高高下下的悬崖峭壁,走过震撼人心的崎岖小路,也尝试过攀岩的绝活,可是只有相机里面有它们的一席之地。

踏过很多茫茫的山水,走过一夜夜的星空,穿梭过沙沙的风雨,也踩碎了一地的泥泞,行色总是如此匆匆,但是依旧从不抱怨,仿佛这一切不在去经历的话,终有一天会变成一场空。哪怕是黑夜里风雪交加,夜归人也总是脚步不息,执着与孤独并存,坚强与凛冽共处,热情与悲怆交鸣,在一个孤独者的身上,上演着一出奔向前方的史诗!

沿途的花草树木也在风中漂浮,悠悠扬扬,快快乐乐,白天,总能看到它们跳着舞着迎接着来自远方的你,即使是黑夜,星星也努力的眨着眼睛,月亮更是撑圆了脸,让你能清晰的见到前方欢乐的笑脸!我认为自己是幸福的,故乡的天穹摇摇摆摆,无论你何时归来,它总是带给你安逸的心跳,尽管你前一刻怒火燎天,可在这一刻,你已变得心平气和。你仿佛不在想也不想在打扰这片星空的宁静,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也是一份对故乡的敬意。

热爱自己的故乡,因为故乡保留着我们温馨的记忆,至少在这里妈妈的身影是你记忆中最多的,离开这片土地,你的记忆就不在哆嗦了,只是越来越变得快速而单纯,这种记忆,除了少有的关于朋友的记忆外,其余的不过都是累积起来的水分——一些生活的琐事,也是一种生命的负担。人生的路是从这里开始的,童年的分分秒秒也在这里定格,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我们最初也是怯生生从这里走出去!

一份迷恋,一份珍惜;一份希望,一份憧憬;一份感恩,一份爱!

迷茫弥漫着愿你知道的真相!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4

十一黄金周,我回了老家宜昌。宜昌位于长江中上游,山清水秀,长江将它一分为二,山美,水美,城更美。

回到老家,自然是要四处走走转转的。

奶奶带着我走进长江边新建的公园,初秋傍晚的风吹拂在脸上,很是舒适惬意。天色渐晚,街边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远方山顶也亮起了霓虹灯,青黛色的山的轮廓已隐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山顶仿佛人间仙境。光影映在水中,又成了一个光亮的水中之城。

“这山顶上的灯真好看,之前似乎没有吧?”我问奶奶,奶奶笑着说“是”。

江水拍打岸边,溅起水花。天已经完全黑了,江上行着几艘船,船上五彩的灯光在水面上晃晃悠悠。抬头望天,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与泛着五彩光的江相映,也算是有“江清月近人”的风韵。

“你晚回来了几天。”奶奶打破了沉默,“前几天这里在放烟花,可热闹了呢!”

烟花大会是宜昌每年必有的盛会:天上的璀璨映在江中,整条江都像缀满了金龙银花。今年是中秋之夜放的烟花,花好月圆,更是罕见的胜景。

“我知道,小时候每年爸爸都带我来看烟花,好久没看过了,还真有点想看呢,真遗憾。奶奶您看了吗?”

“没有呀,人太多了,而且每年都一样。”奶奶说。

每年都是一样的吗?我不觉得是,因为每次回故乡,我都能感觉到故乡发生的巨大变化。

如果我们早回家几天呢,奶奶会和我们一起来看烟花吗?我想,一定会的。我转过头看着奶奶,她已经比我矮了一个头。小时候曾以为奶奶高不可攀,但一年又一年,奶奶在一点一点老去,而我在一点一点成长。

奶奶似乎觉得我有一些不对劲,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回答,“没什么,风有点大。”

我看着江上模糊的灯光,心想下次一定要在国庆当天就回来,那样我就能陪着奶奶来看绚烂烟花了。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5

浓浓的乡音,厚厚的亲情。在车开动的那一刹那,家乡离我越来越远,忽然间我流泪了,哭得一塌糊涂。几百里地把我和故乡隔离,远地不是距离,而是心中的那份感觉。年少的我曾经梦想逃离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去远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他乡。终于,我如愿了,尽管算不上多远,但是我会找各种借口很少回来:工作繁忙,身体不适,家务缠身……其实只是不想回到这里,不想看到那片枣树林,枣林里睡着我的亲人们——慈祥的奶奶,早逝的父母,夭折的小哥。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多少次遥望故土,回到家乡人的问候里;多少次梦回枣林,回到儿时的那份记忆里;多少次泪湿被枕,回到亲人们的那份牵挂里;人到中年,那份对家乡的思恋,愈来愈浓。

每次回来,路遇乡亲,老人们的一声声满载乡音的问候,甚至小孩子们眼神里的那份陌生,都会让人感受到那份浓浓的家乡温情,那是满眼冰冷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永远无法想象的。名利重,人情薄。人们穿梭在街道上,楼群间,为生活奔波忙碌着。有空闲宁肯沉溺于虚拟世界,接受一个个面具下陌生人的问候,也不愿拨通电话,倾听那份乡音。虚拟世界是自由的,轻松的,无牵无挂的,同样虚拟世界也是冷漠的,残酷的,不可触及的。就如肥皂泡,阳光下绚丽多彩,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然而却禁不起你手指轻轻地触碰,刹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一不小心还会溅入你的眼睑,让你感受那种涩涩的,难以说清的痛。也如那海市蜃楼,人人都期盼看到,然而却总是那样,若隐若现,遥不可及,尽管迷人,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肥皂泡,海市蜃楼,都是瞬间的美丽。唯有对故乡的那份怀恋,厚重而绵长,犹如那根风筝线,永远牢牢系在你的心头!不管你飞得多高多远,它总会把你拉回到心中的那个起点。

都说叶落归根,原以为那不是对女人说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嫁了,也就“泼”出去了。曾经哥嫂以我“谈了对象”为由,不再给我一分钱的学费和生活费,甚至还想从我的嘴中再掏出点银子来。其实原本就早已不怎么指望了,却为那句话伤心透顶。那一刻的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泼”出去,心里暗暗发誓:哪怕饿死街头,永远也不会回到这个毫无温情可言的“家”!家,那时对我来说只是深深的压抑,只是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套住我的颈脖,叫我喘不过气来。在家的日子,哥嫂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默默地,很多天不说一句话,再苦再累,再多的委屈,从没有一滴泪,连流泪的感觉都没有。倔强的我,宁愿饿着肚子,甚至几次晕倒在课堂上,也不会说出一句乞求的话,反正我只有一个信念:我要读书!我要走出这个家门!我要远离这个村落!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不愿,不敢辜负长眠于地下的亲人们的满怀期盼,我一定要摆脱那根所谓的命运锁链……

多少年后,经历了人生的种种,早已经学会了原谅,学会了宽容,学会了感恩,曾经一度淡忘了的那份思乡情却又在不经意间悄悄爬上心头,紧紧缠绕着我,让我难以释怀。有时我问自己:我真地是淡忘了那生我养我的故乡吗?其实从学生时代就一直喜欢听费翔的那首《故乡的云》,很多时候边听边流泪,心里隐隐作痛……

在我看来,抚平心灵创伤的也许是时间和人生的阅历,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对故乡的怀恋。每逢新春佳节,每遇中秋月圆,我都会忍不住遥望北方,遥望我的家乡,心底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淡淡忧伤。那天打电话,对方问我的单位,我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故乡,别人都笑我:都快二十年了,记着的还是你的老家?二十年,哪怕是百年,又怎能忘得了自己的家乡?

故土难离,故乡难忘,叶落总要归根。在外的游子,日夜思念着故乡,“泼”出去的“水”,会变成朵朵白云,飘在家乡的蓝天上。但愿今夜,能再梦回故乡!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6

“一路兼程,近乡情怯。热情似和风拂面,亲情如甘露沁心。”睡前,脑中忽闪出几句诗句。

我的老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河北行唐。岁月如梭,对故乡的那份眷恋,却总是挥之不去。去年合福高铁建成运行,几家就商议回老家之事。清明前夕,时隔十载,妹妹与我夫妇二人,终于再次踏上祭祖省亲之途,又一次感受了老家人浓烈的亲情,领略了故土的民俗风情和那里的苍桑变化。

一、旅途

和谐号风驰电掣,窗外不断变化着景色:高山、丘陵、江河、平原,我的思绪也缓缓穿越:远方、近处、过去、现在……

上世纪那个决定中国前途命运的年代,年仅18岁,又是家中独子的父亲,毅然随军南下,背井离乡,冒着枪林弹雨,在皖南扎下根。数十年里,父亲回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我的记忆中,68年我9岁那年,父亲带着姐姐和我,去往老家呆在了一月。30年后,年近古稀的父亲独自去了一趟。父亲的言谈话语中,时常流露出对家乡和家乡人的思念。可以感受到,老人有着很深的故土情怀。

“看那边,鸟巢。”妻子的话语,打断了我思绪。凝望窗外光秃秃树杈上,一排排硕大的鸟巢,心里思忖着:鲲鹏展翅九万里,终究还是要筑巢搭窝,得有个落脚栖息的地方。家,才是不变的道理。“北方农村的房子都是一层,有个院子。”妻子指着外面又说。“是啊,离老家越来越近了。”说话间,我想起十年前回家,为姑妈送殡时住的院落,心里估摸着,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该有变化了吧。

“建华,我和你姐在6号出口。”我们刚走出站台,大姐夫的电话到了,时间掐得真准。大姐、大姐夫还是老样子,还是那般热情、亲和,一见如故。回老家前,大姐夫几次和我电话联系,商量行程安排,细心、周到。这段时间,他在石家庄办事,得知我们到北京,搁置了公务怱怱赶来,并和大姐一起,陪同我们回老家。我们去的当天,他俩提前七、八个小时赶到北京南站,安排住宿,购买车票。想到这些,心里泛起阵阵暖流。

北京市地铁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北京南站座落于地下,且与进出地铁贯通,里三层外三层,上下又几层。抬头望,各种标识眼花撩乱,目不暇接。行进间,东西南北,进出上下,七拐八绕。若不是姐夫领着,一时半会,我们还真找不着北。

当晩,一行五人坐动车赶到石家庄,紧接着,坐上姐夫的驾车,风尘仆仆,直奔行唐三姐家。回想一天的行程,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纵横几千里,正应因了“归心似箭”的急切心情。

二、祭奠

慎终追远,是中华民族的一种孝文化,祭奠祖父祖母和姑妈,是我们此次返乡的头等之要。

第二天,大家早早起床,吃了三姐做的早餐,便去街上购买祭祀用的银索、纸钱和供品。这时候,二哥、二姐全都到了,大家驱车到大哥家稍作停留,便直奔祭祀之地而去。

我们先去的姑妈的墓地。老家地处华北平原腹地,太行山东麓,具平原和山地两大地貌特征,素有“北方粮仓”之称。行进中,放眼望去,只见广袤的田野一望无垠,翠绿的麦苗缀于其间。远处,一位老汉赶着驴车,悠悠行进在陌阡小路上。老家的田地大多为黄土,稀疏蓬松,不一会,鞋面就沾满了一层尘土。许是少雨缺水,地里可见粗细不一的缝隙蜿蜒逶迤,连绵不绝。

姑妈的墓地,座落在一大片田地的中央,一座坟包,前面立着一块墓碑。我们和几位姐姐先把供品摆放碑前,接着一边燃烧纸钱,一边将供品一件件投入其中,口中轻轻念着追思的话语。过后,大家在碑前站成一排,向墓地深深三鞠躬。然后按长幼顺序,持锹为坟包培上新土。

“南垠坝到了。”说话间,大姐夫将车停在路口,顿时,一种莫名的情感袭上心头。南垠坝村,是我的祖地,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一生仅来过两趟,熟悉,则源于油然而生的亲近感。

绕行老屋斑驳的遗址,伫立爷爷奶奶墓碑前,我心潮起伏,百感交集。爷爷去世早,未曾谋过面,听说和父亲一样,高高大大。而奶奶的故事,奶奶的音容笑貌,却犹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轮转回还……

目不识丁,家境贫寒,奶奶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妇女,家庭主妇。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乡村农妇,冒着非议,顶着压力,即便逃荒要饭,也要供子女上学读书。也是这位农妇,当国家需要时,义无反顾,将独子送上烽火连天的南下之途,数十年来独自黯然神伤。又是这位农妇,当生产队饲养员那些年,生怕队里的牲畜吃不饱,常年累月,用自家为数不多的口粮添喂,谁说也不管用。还是这位农妇,年老体衰,不久人世时,日日呼唤儿子的小名,呢呢喃喃,面朝南方。

奶奶一生,将母爱演绎到顶点,把伟大诠释至极致,在子孙后代心目中,树起一座不朽的精神丰碑,启迪我们立世,激励我们前行。

三、聚首

姑姑育有三男三女共六个子女,加上二三代,林林总总有几十号人,分散居住北京、天津、石家庄、藁城及行唐等地,可谓家族人丁兴旺。平素,大家各有各的轨迹,各忙各的事体,难得一聚。此次老家聚首,兄弟姐妹,一个不落。清明假期头天,侄儿侄女、外甥外甥女们,能来的都赶到了,一家人聚焦一堂,亲情盈满了故土。

这次回家,我们几个全住在三姐去年入驻的新房里,宽敞明亮,干净整洁。为了我们的到来,三姐特地购买了几床新床被及拖鞋等用品。虽然三姐没有说起,但我们心里明镜似的,这就是北方人的为人,善良、宽厚。每天晚上,姐弟兄妹几人相谈甚欢,持续到半夜,意犹未尽。

十年再聚首,久别话重逢。四次聚餐,喝了家乡的红枣稀饭,吃了北方的烙饼、馅饼和烧饼,品尝了驴肉、扒鸡一类的特色菜,又饮了地地道道的家乡枣酒。席间,或聊往事,或说现在,或调侃,或挪瑜,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尤其是在二姐家,目睹了北方人做汤饺的全过程,吃了正宗的茴香馅饺子,那真叫个地道。看见二姐津津有味地吃着醮了辣酱的大葱,條忽间,思绪回到儿时的南垠坝,飞向了老屋饭桌上的大葱和烙饼。

情绪盎然的一家人,饭后纷纷演唱起歌曲,映衬了这个大家的祥和幸福。大哥的京剧,浑厚地道。二哥二嫂合唱了一曲《沙家浜》,一说一唱,一招一式,无愧是科班出身。小弟的《在那遥远的地方》,高亢激昂,仿佛将人带入了那个神秘的天疆。

离开老家的头天下午,承蒙大姐夫盛情安排,还有那无需明言的吸引力,我们去了毗邻行唐的正定县,游览了隆兴寺、荣国府和赵云庙。花团锦簇的海棠,五彩缤纷的玉兰,还有色彩艳丽的芍药、丁香、牡丹和樱花,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姐夫介绍说,此去20里地,便是被誉为“新中国摇篮”的平山县西柏坡。兴致深处,脑海里蹦出了几行诗歌:一望平畴,毛驴驮行老汉。万里春晖,云朵炫美彩霞。荣宁二府,红楼柔情,常山子龙,三国豪放……

再见,老家!再见了,老家的亲人们!行唐驶往北京的大巴,渐行渐远,我的内心,一次次深情呼唤。车子将家乡抛在了身后,我的心却停留在了那个地方,我想,那会是久远久远。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7

二十年前,千里奔波,当我走下火车,第一脚踏在嫩江的大地上,一个声音从火车站里传来:“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一种异乡的感觉,如浪头汹涌的潮水,一下涌上心头。噢,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习惯了“吉林人民广播电台、吉林电视台……”一瞬间,泪水流满了我黄瘦的面庞:我真的来到异乡了。

刚到嫩江那段日子,我真的感觉到,在家乡和异乡,对“故乡”二字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在家乡,我是那么渺小,故乡是那么博大。小小的我,躺在故乡宽广温暖的怀里。可到了异乡,我已走出了故乡的怀抱,渐走渐远,在我频频的回首中,渐渐变小。蓦然间发现,曾经如此博大的故乡,它已收藏在我柔嫩的心中了,时而散发着温暖和辛酸。

是的,这么多年,故乡就在我心上。每当歌谣响起,《流浪的燕子》、《故乡的云》、《弯弯的月亮》……每一首歌,每一句话,都会牵动故乡的种种,令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等返回现实生活中,诸多的不如意,又如此使我烦闷:我们的生活,是一个网络交织的现实,在此人地生疏,没有亲属,没有战友,没有同学,只能一人为生活而奔波,更增添了故乡之思.想故乡的温暖亲切,想故乡的舒心自在,这样一来,更觉心似浮萍,飘摇不定。甚至反反复复动着迁回故乡的念头。

十多年后的一天,我又回到了故乡。可是,进了屯,却另是一种心情了:一幢幛新房,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辨不出哪家是哪家了。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伙子,也认不出曾是谁家的孩子,而他们说说笑笑,见了背着包裹的我,用陌生的眼光扫了两眼,又说说笑笑的走远了。

其实,细想想,“故乡”在我心中,是一种模样,即当年的情境,外加那种深深的乡情。而在现实,则又是一个样子了。现在的家乡是新的家乡,现在村子的主人,是那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当年满屯野跑的娃娃,我们这些十多年前离乡的的游子,在他们的记忆中,早已遥远而模糊了。在新的家乡中,他们并没把我们列为其中的一分子,我们这些恋恋不忘故乡的人啊,都是傻子,就象一个痴痴的单相思,以为那河水还是当年的河水,那村庄还是当年的村庄。并不是啊,那只是我们的记忆,正如过去和现在,过去,在我们的记忆中依旧真切,可已经不复存在,永不复来,只有现在,只有眼前,才是真实的。

是的,现在的,真实的,是我生活在嫩江的大地上,这里有我热爱的工作,有疼我爱我的妻儿,也有在我艰难时给我温暖和帮助的朋友,我要安下心来,扎下脚跟,像一株移植的树一样,融入脚下的土地。虽然历经多年,仍有些不适应,可是,应当很好地生活下去,并在这里生根、开花、结果,烂漫眼前这片山野,肥沃脚下这片土地。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8

温柔的夜空迷离在乡音里,如梦的.回音在笔下呐喊……

——题记

时光荏苒间,岁月的痕迹在故乡滑过一道履痕。哼唱着儿时奶奶教的童谣,怀揣着如诗如画的梦呓。多前的那个夏季,我走出故乡,放飞自己的理想。想挣扎脱命运的魔咒,却不敢设想桃李芬芳的硕果。于是,我成了你离家的游子,陪伴我的是一串串带泪的诗行。此后,你便成了我永远的牵挂和凝望。

今夜,细雨绵绵。铺开诗签,独依窗前,我开始用梦搭桥,与故乡对话。

曾经满载着一船星辉,我划向你的心海,却难掩对故乡的依赖,亦步亦趋,也有浓浓的乡愁和深深的遗憾。一颗流浪的心躺在你温暖的怀抱里,用你温情的抚摸融化我心灵的冰川。而你幽怨的思绪陪伴我走进金黄的麦浪,让我在故乡之外的原野上,舞蹈故乡梦之彩蝶,聆听旷野悠扬的天籁之音。

化茧成蝶,蜕变成美丽的姑娘。弹奏一曲琵琶行,给未来的新娘。幽静的山谷,盛满了嫩绿,覆盖在动感的土地上。你用神秘的音符,邀我在梦域里狂奔,踏响最美的乐章,把刻满灵魂的文字深埋在心灵的扉页上。我抬起头,开始仰望星空。蓦然间,我幡然顿悟,在朦胧的睡意中流下伤心的泪两行。

翻开残缺的日历,眺望远去的故乡,把成熟溶进岁月浓缩成永恒,定格在那个多雨的季节。在水一方,芳草樱樱。用尽一生的缘分,把对故乡的情思揽在怀里,幻化为诗篇,谱写成华美的乐章。阑珊与影子的对话,如卢絮纷飞,在深邃的夜空中留下星星点点。

梦回故乡,语呓呢喃,充盈着渴望与幻想。夜晚不是梦,梦里有故乡。当夜从指间悄悄地滑落,梦却早已从呼唤中醒来;当夜在指间燃烧,梦就成为夜的海洋。窗前沉思,当萧笛与二胡相和,窗外重叠的斑驳憧憬成了美丽的家园。时光跳动,岁月呐喊。跳动的灵感又把迷恋的乡音挂满南国的乌篷船,用一生的思念去澎湃人生的港湾。

梦之夜,夜很深;月之夜,思乡情。迷恋的夜歌欲叩问游离的思绪,当你胡子上写满故事的时候,是否还会梦回故乡?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19

已有好些年没做关于故乡的梦了。飞逝的光阴拉开了我们的距离,心似乎离故乡越来越遥远了。可就在昨晚,我又一次梦回了故乡。

是在村里的某户人家,好像在办酒席,我在那儿帮忙。满屋子人,叽叽喳喳,忙忙碌碌,一片热闹。梦里的感觉很真实,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故乡,在某个办喜事的人家玩耍,气氛温暖而又亲切。

梦里的场景就像电影的镜头,不停切换。我看到了通往初中学校的那个水塘,是很久以前的样子,岸坡高高的,斜斜的,呈弧形,有几棵婆娑的柳树。又见到了一个想见的人,心中满是惊喜……飘忽的场景,飘忽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世界,看到了一个电影的场景,而我自己,正是其中的主角。

而后,我又回了家,回的是老屋。在老屋的右前方,小巷的出口处,我往百米开外的新屋方向看了一眼。一片片绿色的高大的植物,生长在通往新屋的路旁。邻居家的屋子与我家的新屋旁,都长满了这样的植物。那不是草,是一种有着宽大圆形叶子的植物,密密麻麻,一片葱茏。

来到老屋门口,赫然看见了父亲,正和大弟一起抹平屋内地面的水泥。我抬头四下看了看,怎么老屋变了样?咦,门口陈旧斑驳的墙壁变成了新砌的水泥墙?好像要改造成门面的样子,难道要开店做生意?我又环视了一下老屋,天好亮好亮呀……思绪跳跃,破碎而又凌乱……

父亲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和惊讶,就像父亲真的还活在世上一样。

梦忽然就断了,醒了,回到了现实。头上蒙着被子,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梦里的感受怎么那样真实,仿佛我是穿越了回去生活一样。有片刻的迷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哪一个才是真实。在清醒的刹那,有一种隔世的恍惚,一丝淡淡的悲凉从心底升起……

回味着刚才梦里的场景,在梦境的最后,我看见了忙碌的父亲,正弯腰侍弄着水泥地面。我站在老屋门前四下环顾,忽然感到外面亮堂堂的,那异常明亮的光线猛地穿透了我的内心——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忽然一下子攫住了我——是从我出生后就生活在故乡的感觉,是真正生活在故乡的感觉。没有陌生,没有疏离,没有伤感。

只有温馨和安宁。

鼻尖触着软软的被褥,久久地闭着眼睛,不忍睁开,不舍,心酸……五味杂陈。眼睛潮潮的。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20

群山环抱,旺水半绕,白墙红瓦,绿树掩映。村内西侧,自北向南流动着一条颇具活力的小河。两条“V”形水泥硬化路穿村而过。直通县镇的大街上,白天,车水马龙;夜晚,绚丽多彩。

五百多户人家,依山傍河而居。一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农产品综合加工厂,屹立南端。两个水库,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分列左右。站在东南山头,西北望,犹如诸城人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克隆在此。

这,就是我生命的源头、可爱的故乡——山东郝家旺。

龙年之春,应德高望重、知书达礼的贤弟——郝洪福之邀,满怀喜悦,再访故里。

驻足高处,俯视浏览,镶嵌在街旁河边的银杨翠柳,皆被熙风梳绿。点缀在村内院外的桃花桐蕾,无一不被春意染红。

全新的村容村貌和迷人的春韵景致,骤然激起了40年前首来故乡时那一幕幕感人场景。

1972年春天,阳光明媚,春意盎然。亲情似火的我,将热切寻根的脚步,第一次驱动到这块梦缠魂绕已久的故土之域。当时的神经兴奋度,高得宛似火山爆发,炽热冲天。

那时,除了人们的思想道德和党风民风外,似乎啥都落后。路径自然原始。一过高崖,原本驮我赶路的自行车,反而靠我拉着走。五公里的爬山越岭,好像模拟了一段红军长征。

初来乍到,满目新鲜。累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向阳坡上的“槐抱秋”,曾令我耳目一新,止步静观。不过,一旦进入郝家旺地界,身后的所见所闻,都被亲情之风吹到脑后。因为,此行的热点,是郝家旺,并非他村他事。

走到村东,遇一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经问,名曰旺水河,或许郝家旺村名,就因此而起。

河上有个简易桥,几块石板铺就,虽不很宽,却很稳固,古朴韵味甚浓。只要不发河水,人从上面走,满行。我推着自行车,有些挤把,毕竟太窄。走过去,将自行车插好,转身返回水边,蹲下去,以手代碗,喝了两捧晶莹的水,甜甜的,解渴,过瘾,爽口爽心。

河与村之间,有一个山梁子,既像河的堤坝,又像村的围墙,我费了好大劲,才将自行车拖上去。我一腚坐下,一边擦汗,一边居高临下瞭望远风近景。

呵!家乡真美啊!河东河北山坡上,披着花叶相间的果园大氅;山顶,戴着葱绿的马尾松帽,峪河则像一条美丽的玉带缠绕在两座青山脚下。

从山梁子下来,一个素不相识的“一家子”,亲热过后,将我领进了第一个落脚点——郝宗亲大叔家。

两年前,我与郝宗亲大叔,在县城偶然相识。使得我与郝家旺的亲情之线,中断好长一段距离之后,再次接通。

大叔住宅,位置,村中偏南。大门口,坐东朝西。北面不远处,是管理区、学校、卫生室和供销社门市部。地角不错。

当时,村里尽是古风古味的街巷,窄而弯曲,斜而不正。路面净是石拉渣,雨天绝对好,行人踩不到泥。

说真的,我喜欢的,正是这种纯真的山村特色,质朴,素雅,静谧,自然,尽显原古生态之秀,“世外桃源”之美。

我到郝家旺的消息,比风刮得还快,板凳还没坐热,便有20多人,带着笑脸热心,前来认识和亲近我这个陌生的“一家子”。

中午,被时任大队会计的郝宗善大叔,热情邀到他的舍下,与郝世财、郝世宝、郝庆吉等郝家头面人物,举杯问盏,同饮共餐。

故乡的水酒,故乡的饭菜,再揉进故乡浓浓的亲情,这顿饭,吃的格外有滋有味。心里不免暖风阵阵,甜意绵绵。即使今天回味,仍觉温馨如春。

下午,满面稚气的赤脚医生郝世友小弟作向导,饶有兴致地伴我周游四坡,观山赏水,猎奇览胜,使得我的眼界大开,心境骤美。

晚上,热情满怀的堂弟郝世财设家宴,为我接风,部分大队干部和郝世生等父老代表,欣然出席作陪。

满屋,没外姓,都姓郝。一大家子人,叙得亲切,笑得灿烂,喝得高兴,吃得开心。气氛如同过年,亲切、热烈、温馨、浓郁。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故乡的情,留给我不尽的感慨和激奋。

四十年前的故乡行,其深厚情感,不仅在今日新旺河的波光里,荡漾不止,还时常闯进我的梦境。

昨天夜里,我就梦见村东旺河建起了发电站,村北路边建起了现代厂房,父老乡亲住的,都是时尚亮丽的新楼房,两条大街上,店铺林立,霓虹灯绚烂多彩,胜似一副城镇景象,一转眼,又变成了更加神奇而美丽的人间天堂。

但愿我的美梦,明天就是现实。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21

我所能记得的是,一个人沿着小道慢慢地走,两旁是齐人高的野草,或者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而我最乐意的也恰恰是攀登这样的峭壁,对于我来说,这便是一种征服……如今,关于孩提时的故乡,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但隐隐中我仍然感觉到一种来自生命最本真的召唤在提醒我,仿佛是在告诫我,故乡的一草一木永远是最真实的生命。

我之所以说是孩提时的故乡,乃是因为我并不曾离开过故乡,只是故乡在慢慢地远离我,这种远离来自于物质社会的不断丰富,抑或是精神的日益贫乏。在我看来,故乡其实应该是一个人的精神寄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精神寄托,但如今,它正在慢慢地远离我,尽管我内心一直不愿承认,但事实上,我已经被故乡抛弃了。

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悲剧。我曾经日夜守候的村庄,包括炊烟、小桥、风、庄稼以及那些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事物,如今慢慢地变得遥远了,变得那么无可企及。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追着风到处跑,风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感觉自己就是一阵风,那么自由,那么逍遥,还有那些庄稼,绿的让人不忍心采摘,只看上一眼也觉得饱饱的,当然,更令人兴奋的就是爬在小桥上,数着在小河里游来游去的鱼儿,偶尔发出一声咳嗽也会惊的这些鱼儿到处乱窜,如果是跺上一脚,那些鱼儿准是一溜烟地躲进了石缝里……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慢慢喜欢上了炊烟,那么飘渺,只轻轻地一吹,便散了,很短暂,但就是这短暂成就了一种永恒的美,不是吗?我多希望自己就是那一缕炊烟,绕着村庄飘来荡去,那种感觉一定是不可言喻的。

想到这些,我就不禁对自己充满了怀疑,也不知道是为何,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一个生下来就在漂泊的人。这样说未免严重了一点,但又奈何,关于故乡,我所能描述的太少,又太浅薄。

我甚至很害怕写到故乡,因为我怕激动的心触到故乡这个词便再也无法平静。我曾多次在梦中见到自己的故乡,这种故乡充满了安全感,那些属于我的事物一个一个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连绵的群山、弯弯的小河、独木桥、淡淡的月光、袅袅炊烟随着风而飘散、油菜地、啃草的牛羊、农夫……这才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它在慢慢地离我远去。

“古道西风瘦马,小桥流水人家。”这是确切不过的事实了。那些在风中飞荡的芦杆,小道上枯黄的杂草,静静躺在河中的石头……故乡的风景总是充满着一种对世态的旷达,它所不缺的也总是那一种包容万象的心,和甘于寂寞的灵魂。

但是,这一切都归于时间的永恒,如今它呈现的是一种完全与之相反的景象,它不再是自然的象征,而是一种经过雕琢的玩具,而且这种雕琢的功夫是那么粗糙,那么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写到这里,我不能再写下去了,尽管我还是没有写到故乡的一草一木,但其中的缘由,谁又知晓呢?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22

不知道会在何时,能够将故乡的所有故事都装进我的记忆里面,但是,我每一次沉默到无话可说的时候,很多以往的事情就会浮现在我的面前,那些可望却不可及的岁月,而我,终归只能够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那个村子,看着那些人。

故乡是一个小村子,不过实在是想不通村子跟村庄的区别,不去论这些,我的故乡黄坳还是一个三面环山,并且其中一面山的前面有一条河流穿过的宁静平和的村子,不过那种宁静同我今年回去时候的寂静却完全不是一个回事。

今年10月3号的时候,我第一次在时隔十多年之后的秋天回到了我的故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踏上仅仅只有一天时间的回乡旅程,但是理由无论是姐姐的订婚,还是我想要写完这一个遥远的旅程故事,这些都已经没有一点的意义了。

我只是在一个最珍惜不可得的季节里面,回到了一个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地方。

车子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0点左右了,村子里面并没有几家还亮着灯,不过,在几处道路边上还多了半年多前并没有的路灯,刚看到的那会我还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我慢慢地适应着这些变化。

就跟这些年,我慢慢地见着村子的成长一样。

第二天起的并不是很早,不过,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窗外面,好像会是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的画面。看过去,那些树还在,而且更浓密了,田大多都已经荒废了,不过,跟被填了平地相比,我还是为这样的任其自然感到庆幸。

因为住在哥哥家里的缘故,往窗外看去就是村子的路口了!不过,同其他的一些村庄不一样,我的故乡算是较为现代化的了,村子的角落大多都已经通了公路,那些瓦砾的房子也早就被楼房取代了,而且好像,很难找到半点古旧的痕迹了,有时候真的对这个世界的变化太过于敏感了,不免也会产生一种时光流逝的惆怅感觉。

其实,在村子里乱晃的时候,已经不再见到多少人家还敞着门了,其实,村子里面大多都是住惯了的老人,他们终其一生只想要同这个村子一起呼吸,一起暮落朝起。

同十年以前比起来,一切都是完全不一样了,那会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会有几个小孩子,也并不是每一家的大人都外出打工了,而且,十年以前的这些老人大多都还健壮,所以村子看去多少有些年轻的气息。

只是,我们父母那一辈人已经熟稔了世事的艰辛,或大多都已经被束缚在了外面的世界,而我们这一代人都已经长大了,渐渐地都急于与自己过去的所谓无知脱离关系,而尽力地把自己融入到城市的大千世界里面,所以,最后留下来的也就只有那些老人了,但是,他们真的老了,有这个村子这么老了。

这个村子已经老了,即便是在不断发展的路上,但是没有了一点年轻气息的村子,真的是衰老了,已经没有年轻人的村子,多多少少会让人感到莫无所息地哀伤。

随意地走在村子的路上,并不会多少去在意路过我身边的会有谁,说实在的,那些人我大多都已经没了印象,要不是老爸老妈提及的话,我还真的不会知道,我还认识这么一个人。

在姐姐订婚中午的饭局上,很多的人我都已经叫不出来了,有时候只是干愣着许久,然后,等着老妈一个一个的介绍起来。后来索性还是找个地方躲躲,或者,干脆拿起手机开始拍起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我拍完一个地方,都会停下来想很久,那些我曾经去过的地方,在此时此刻却大多都已经无法进入到我的记忆里面了。

回去那天是重阳,不过到家也已经半夜了,没有来得及去外公外婆家看看,也没有去爷爷奶奶的墓上再看一眼。

几乎每一年回去,我都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看看爷爷奶奶的墓,和外公外婆聊聊天,同家人聚在一起,然后,走走那些我走过的,我还没有走过的路。

我看着自己的故乡久了,眼泪就会从心里流出来,慢慢地,心里会变的比以往都要空洞失落。真的就有一种没有办法言说的难受感觉。看着那些渐渐失去孩子笑音的地方,我好像还能够看见十多年前的我,弟弟他们。

只不过,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了。

半年前春节的时候,里面曾问过我,以后还回来住吗?我和弟弟都说一定会回来的!老妈笑笑说,以后要好好地再装修下房子。

其实,我听完这些,心里真的是无比的难受,我们总是在一个生活了很久的地方生活着,但是,我们真的能够融进去吗?完全地把自己的生命!我想是不可能的,至少是我们这一个家族的很多人都会是这样。

对于我们,那些有过最美丽时间记忆的地方,那些安放着我们最珍贵人,最珍贵记忆的地方,我们这一辈子都是没有办法离开的。

我想,等我老了以后,我一定会回去的,真的就像是落叶归根一样,我的灵魂至始至终都属于我的故乡。

很多时候,同弟弟们聊起梦想,同哥哥说起以后,我们都会漫无边际地讲到,长大以后,老了以后,而最后的结果,我们都是想,无论会有怎样的未来,我们都要在老了的光阴里面相聚到最初相聚的地方,大概像是颐养天年一样地在我们熟悉的这个地方,度过我们生命里最后的时光。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23

陌生的城市,我独自漂泊,有家的人谁愿意流浪?是为了梦想背井离乡。

心中牵挂着,我那年迈的父母,临走前想给他们一个洒脱的微笑,挂满晶莹的脸却是做不到,我曾说我要守候你们直到变老,你们却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黄昏的余阳洒落在我宽阔的胸膛,却映照出一张泪水模糊的脸庞,故乡的傍晚是否也是如此悲伤。

夕阳下少年思乡,站高处眺望远方,是家的方向;伪装坚强,家书寄来又是泪两行。

心上挂念的那个人,那是我最爱的人,离别时她依偎在我的胸前,许下了等我归来的诺言。

心爱的人还留在故乡,少年郎却背井离乡,想家的时候两眼泪汪汪,还好有你驱逐我前方的黑暗,告诉我前进的方向。

梦里见到故乡的山和水,清晨醒来总是在他乡。

走过了很多的路,却唯独没有踏过回家的门,游子的脸看上去是那样坚强,谁又知道多少泪是流在心上?

落叶尚有归根处,游子寻找归根路。

抬头问明月家在何方?长夜未央泪早已模糊脸庞,人在陌生的地方坎坷路上,心却早已经飞向他方。

为梦走他乡,风雨路上闯,月下饮杜康,他乡思故乡。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24

我的故乡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乡村,那里有许多人至今还在为了维持一家的生计而脸朝黄土背朝天。由于地处偏北的南方,所以它的灵魂里既有北方青年的豪爽,也有似南方姑娘般的温柔。

小小的村庄每日在山的怀抱里,沐浴着晨曦的第一缕光芒醒来。一座座连绵的山,给了山里人无限的神往,因为山的深处各家的祖先便在那里守护,每当清明、中元、春节的时候家家户户定会准备丰盛的饭菜犒劳山神,也慰藉山里似根的祖先。山,在山里人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使得他们不管走得多远,仍会记住回家的路。

清晨,当晨光还未将水汽全然蒸干,一家家烟囱里的炊烟笼罩在青黑色的瓦片上,好似整个村庄都漂浮在云端。直至从屋里走出一位戴着草帽,扛着锄头,身穿粗布的老农,才不经感慨天上人间!冒着白气的水打门前穿过,水边的杨柳随着轻盈的风翩翩起舞,几个孩童正在树底下寻觅藏在草丛里的蛐蛐,那一声声时断时续的清脆歌声和着布谷鸟“布谷,布谷”像是在开演唱会。傍晚时分,金色的晚霞把村子的身影拉得老长,鸟儿相拥归巢,牧童也骑在牛背上悠闲地哼着小曲儿往家的方向走。静夜里,沏一杯浓茶,躺在摇椅或竹床上仰望星空或拿出一本书,伴着月光,静静地展开一段心灵之旅,时光便在茶韵袅袅,书香阵阵中缓缓流淌。

阳春三月,为了寻觅春天,他乡之人只能邀上几位志同道合的伙伴一同前去赏花。抵达目的地后却大失所望,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枝上簇拥着朵朵艳丽过后近乎残败的花朵,连蜜蜂都只能如蜻蜓点水般意思意思下,人又怎有心长时停留?想想这个时候的故乡定是浸染在花海中。田野里,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像刚降落到地上的婴儿,正欢笑着在跟蜂蝶嬉戏;村庄里,一棵棵果树也都因穿上了春姑娘花了整整一个隆冬为其缝制的衣裳,不亦乐乎!每当这时,山坡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那红的,白的杜鹃花既能观赏也能品尝。当然,你若是想要谁成为你的朋友,那你就去采那座坡上最红的杜鹃花,对方一见便明了。记得小时候,我常如此,这也使得我有了几个青梅竹马的玩伴。

故乡好似一位母亲,当我们一日日长大离开,她也渐渐老去,品尝着寂寞。年时回家,曾经那一条条蜿蜒的、坑坑洼洼的,有着花草陪伴的路被盖上了一层冷冰冰的沥青水泥,青砖瓦房也被一座座新式小洋楼取代。人们见面不再问:“吃了吗?”而是问“挣了多少?”也许除了钱他们已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一日与父亲聊天,我说自己快要将故乡母亲丢失,父亲的眼睛里没有惊讶,只是声音里的那一抹忧愁渐乎变浓,他背起竹篓,喊我跟在身后。一路上,默默无语,我知道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到了竹林,望着曾经与父亲亲手种下的竹子中有一棵已经死去,痴痴的眼神盯着那棵歪倒在地上的竹子的身躯,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曾经的它是我的玩伴之一,每当烈日当空,周围的一切好似犯了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我便总在系着它身上的秋千上与透过叶缝而下的日光一起荡漾。父亲说,这棵竹子已开过花,结了竹米才死去,所以不必太过忧伤。我问父亲竹子开花后就一定会死吗?父亲说:“因为竹子开花后,将竹子中的养分都消耗了,这无法为以后的再生长提供养料,所以有的竹子在开了花,结了竹米以后就死去,但也有的竹子,他身体中的养料虽然没有了,可是那埋在地下的根却还活着,等到来年春天,他的根又会长出新的竹子”。之后,父亲便如侦探般在地上搜寻,我知道他在寻找春笋,他要给那些因太密而无法生长的竹子留出空间,这也是从小到大,我一直陪他做的。

晚上躺在床上,梦里老出现那棵开花的竹子。她在哭着埋怨我这几年都没去看她,而将她丢弃。我无从为自己辩解,只能深怀歉意,对她,对故乡的歉意。曾经那里的一花一木,一虫一鸟于我都是一首首缥缈的词,朦胧的诗,而今却因为世俗将她忘却。走在故乡的神韵里,我突然很想成为一棵一生只开一次花的竹子,开了花,结了竹米,然后静静的死去。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25

不管我走到哪里,总听得到故乡的召唤,像是母亲呼喊着孩子的乳名。当我置身热闹或孤独的境地时,就越想念父母,越想回到故乡。

那是初夏的一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写字楼,在站牌旁等待公交车,望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车辆后就突然想回到故乡,想回就回吧!我立即向一辆出租车招手,到长途汽车站坐票车回家去。

我回到故乡的时候天上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群麻雀在蓊蓊郁郁的小树林里啁啾鸣唱。雨滴滑过柏油路两侧的树荫落在我身上。我望到广阔无际的田野里的麦子已经收割了,留着短短的、黄色的麦茬儿。一棵棵禾苗生长旺盛,在田畦里随风摇曳青翠的叶子。

我沿着湿漉漉的柏油路往村里走,村子里一个伯伯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我和他打招呼,他忙下了车,随便说了几句。他瞅着我手里提着的大西瓜说:“村里种的西瓜马上就该熟了,集市上的也便宜,几毛钱一斤。这么重的东西,你竟然掂着回家,累不累!”

“我到县城车站的时候见旁边有个卖西瓜的摊子就顺便买了一个。集市上的西瓜尽管便宜,我爸妈也舍不得买着吃。”我笑着说。

“噢,你爸爸妈妈总将一分钱掰做两半花。赶紧回去吧!”

我的父母已经年近花甲,他们平时省吃俭用,不舍得多花一分钱。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之后,经常在电话里对他们说我已经能够养活自己了,让他们不必再节俭,不必再操劳。他们却说要挣钱帮我在城里买房子。我听后惭愧至极,很想扇自己几个耳光。我一直认为只要父母健康平安,让我安心工作,就是他们给我最大的帮助。

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正在院子里的小菜园子里忙活。他们见我回来立即停下手里的活,流露出欢欣的神色。父亲仔细打量着我,说我瘦了,眼睛有了黑眼圈。见我手里掂着那个大西瓜就笑着说我是傻蛋,这么大老远的掂着沉甸甸的大西瓜回家是自己找苦受。母亲说我坐车回家,颠簸大半天准是饿了。她说着让我看看小菜园子,只见里面的的黄瓜得绿藤已经爬满木架,一朵朵小黄花点缀在绿叶里。一根根青绿的黄瓜垂了下来。一人高的豆角架子上开着一片紫色的豆角花。一丝丝清淡的花香在空气里弥漫。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做一盘醋拌黄瓜好不好?这黄瓜现吃现摘的,新鲜着嘞。”母亲满脸微笑,“刚下过雨,我和你爸爸又在小菜园子里种一畦油麦菜。”

“妈,咱们先坐下吃个西瓜再做饭。”

雨后的空气十分湿润清爽,屋檐的几只燕子唧唧叫着。父亲将木桌子和凳子搬到院子里,然后用菜刀将西瓜切成小牙儿。我们围坐在木桌旁吃西瓜。

父母边吃西瓜边问我近期工作的情况,我当然报喜不报忧。我说我工资又涨了。父亲听后说:“你这一个月的工资比五亩地收获的麦子卖的钱多,比我有出息!”

母亲听到我涨工资后忧虑地说:“你工资涨了,责任也更大了,比之前会更忙,也更累。我看涨工资不一定是好事。现在是不是老是加班,总熬夜啊?”

母亲的一番话说到了我心坎上。我总感觉着城市是一台大型机器,由千千万万个零件组成。它昼夜运转,不停地工作。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零件,转动不止,磨损着肌肉和骨骼,消耗着眼泪和血液,消磨着精神和意志。在这无休无止的损耗中,我渐渐变小,渐渐变弱,渐渐消亡。

“我不经常加班,偶然会熬夜。每天下午下班从公司回住处要坐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都习惯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好好攒钱吧,过些年在离你们公司近的地方买套房子,然后找个女朋友结婚。”父亲说。

我直言说:“现在城里是寸土寸金,四环外的房子单价都在一万元以上。就我挣这点儿钱,现在够买个阳台,到明年够买个卫生间,后年才够买个小卧室。我觉得还是先租房子住好。”

谈到房子和结婚这些现实的问题我就感到沉重,总是刻意回避。我吃完一块西瓜,就转移话题,问近期鲁湾发生的的事情。父亲和母亲就和我絮絮地说村子里谁结婚了,谁家生了孩子,谁患病去世了,谁家的羊被偷了,集市上的猪肉降价了……我也喜欢听这些家常话,也很想知道近期鲁湾发生了哪些事情。

我们漫无边际地谈着。我说我现在使用的身份证十年的有效期即将届满,该换新一代的身份证了。母亲说十年的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年前我还在县城的高中上学,那年要参加高考就去镇上的派出所办理了身份证。十年前姥姥还健在,还经常抱着保温瓶到村头买鲜牛奶。十年前邻居家的孩子刚刚出生,每晚三更半夜哇哇的啼哭,现在他已经上了小学……在这十年里,我们生活的世界悄悄地发生了变化。我们每个人也都经历了很多事情,其中有喜有悲,有得有失。

“十年后我和你妈七十,二十年之后我们都八十了,可能我们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你呢,也年近半百了。那个时候你再回到这个家,可能这儿成一个空院子了。要是我们还活着,你大老远的回来,又累又饿。我们希望还能够给你烧壶开水或煮一碗面。说白了,我们希望一直为你看守着这个家,等你回来。”父亲随口说着,铜黄色的脸庞在灰白的暮色里渐渐模糊。

“只顾说话,忘了做晚饭了。”母亲恍然站起来,“你爷俩儿先说着,我去做饭。”

“妈,我吃了几块西瓜,已经吃饱了。你简单做两碗饭就可以了,别麻烦了。”我说。

我和父亲在夜色渐浓的院子里促膝而谈。母亲在厨房的灯光下忙着烧火做饭。低垂的夜空仿佛是灰暗的帷幔遮掩着了整座村庄。村庄里亮起的一盏盏电灯像是夜晚盛开的一朵朵明丽的花朵。

我顿时觉得自己坐在时光列车上,我的家人和朋友就坐在我身旁。时光列车在漫长的轨道上行驶,不为人间的爱提速,也不为人间的恨停止。我们身边的旅伴一个个下了车,和我们挥手永别,又会有一个个新的旅伴上车,然而我们有两个旅伴,是我们的父亲和母亲,永远和我们不分离,和我们融为一体。在这世界上,有个地方叫故乡,也叫老家,我们永远也难以驶出它的疆域。

情感日志:他乡作故乡 篇26

我的故乡在陕西关中西部,是渭北一个普通的小村子。在渭北高原上,这样的小村子很多,它们在郁郁葱葱的秦岭山脉和苍苍茫茫的千山之间的原野上参差着、错落着排开。渭水如带,两山似磊,将它们匡定在这狭长的沃土上。这些小村庄都非常相似,就像一棵大树上的无数叶片,你远远望过去,很难分出彼此来。然而,我的故乡又是一个不同凡响的村庄,特别是当它进入我的梦境的时候。

说我的故乡是人间仙境,当然是我的溢美之词,不过,它也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我的一位朋友曾经说过,它处的位置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沟壑纵横,有“山”有水。其实有水不假,至于说它有山,那得看你站在什么位置去看了。如果你站在村子里向外看,还真是有山有水。村子的东边和南边都是平地拔起数十丈的高坡。那坡时陡时缓,跌宕起伏,磊磊乎确如土山;村子通向东边和南边的车路都走的沟道,那磁光磁光的土路钻入崖后,只见其首,不见其尾,隐隐然有若神龙。不知从什么时候传下来一句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村子里的人要出去,从来都是撵着高处走,于是乎一条白光白光的小路便沿着崖边的高处蜿蜒,一直没入崖顶和白云交汇的地方,给村子带来了几分画意。潺潺的雍河一路吟唱着逶迤而来,悄悄地钻入我们村后一望无际的芦苇中,只闻淙淙水声,却不见它浮光耀金,又给村子凭添了一种诗情。

陕西关中地处寒温带,树木杂草自然茂盛。两边坡上散布着三三两两的杂树,那些树冷不丁的就会开出花来,远看一树红紫,近闻清香扑鼻。坡上不露地皮,一年四季都有各色草护着。春季里草花开得快,那坡三五天就换一种颜色:野雀花开的时候它是一身紫袍,蒲公英开花的时候它又穿起了黄马褂,勿忘我那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开了,高坡也就换上了粉绿。勿忘我的白花太小了,只能减轻草地绿色的凝重,却无法改变它的基调,反而越发使它忧忧郁郁的,如梦如幻。

村子的西边很开阔,只有漫漫的几座土丘。当然了,关中是寸土寸金的地方,那漫漫的土丘也就是庄稼地。坡地缺水,也就多种谷子、糜子、碗豆、荞麦。庄稼开花自然要比野草开花气派多了,两三日间大片的土地就会被塗成一种颜色,红一块,黄一块,绿一块,就像孩子们穿的斗花袷袷。也不知从哪一座土丘的后边,一股清流就钻了出来,潺潺淙淙,清清洌洌,就到了我们村后。这就是雍河。

雍河是一条古老的河,它用看似柔弱的湍湍激流,将同样古老的高原涮开了一道宽宽的裂隙。后来水势变小,渐渐缩成了一股清流,退居河床的一隅。那曾经承载过激流的河床里,如今长滿了芦苇,绵延数里,郁郁葱葱。芦苇是生命的伴侣,春季里它以疏朗的翠绿收留无数的青蛙,让躁动的蛙鼓敲出一个个黎明;夏天它会用茂密的青纱帐招徕一种叫做“苇呱呱”的小鸟,使“呱呱的-”的叫声伴随每一个白昼;到了深秋,填满沟豁的芦苇齐刷刷的高举起灰白色的缨子,在带着凉意的微风里摇曳,让人生出无限的惆怅;白雪皑皑的冬季,收割过的芦苇地是所有动物寻找所需的地方,野鸡、野兔、獾、狐狸、野狼可以在这里找到食物,拣柴火的孩子带上狗,就可以在这儿收获温暖和无尽的乐趣。

其实,家乡令我魂牵梦绕的,不全在于它天然的美,更多的是那由父辈们营造起来的无比温馨的氛围。

那个时代家乡人煮饭烧炕全用柴火,日落时候,烧炕煮饭的烟气便冒了起来。那灰白色的炊烟并不直接弥散进空气,它先是在房屋周围聚积,进而在村子周围聚集着,弥漫着,蒸腾着,就像从飞机舷窗里看见的白云。这时候远远望过去,那一座座参差错落的村庄,犹如飘浮在皑皑白云里。而渐次消减的日光使原野上的一切亮丽的颜色趋于一致,最终统一成一种水墨画一样的灰色。天气干旱的时候,烟云会一直持续到明月东升;雨水充沛的时候,它会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最终溶入渐次变深的暗夜里。

烟云开始弥漫的时候也是收工的时节,那些在田野上劳作了一天的乡亲,会扛着犁杖,尾随着黄牛慢慢腾腾地向村里走。人和牛都辛苦了一天,只有这会儿才能享受一下“日之夕矣,牛羊下来”的诗境,主人们已不忍心再去驱赶那些和他们一样疲劳的耕牛。于是乎有的人就会用鞭把儿敲着犁铧,来两句酸曲解解乏。不愿听酸曲的人也会荒腔走调地唱两句秦腔。那些个老牛也不甘长久寂寞,时不时地会抬起头来,悠长而舒缓地吼上一声,就像是与主人的和唱。要不是有这两声戏曲传来,在这一时段,你甚至会忽略了农夫和耕牛的移动,只会去欣赏那漂浮在白云之上的村庄,只会陶醉地去享受那天人合一的美景。你会觉得你是在仙境里,在虚幻的海市蜃楼里,在一幅无与伦比的田园画里。

下雨天是农民的天休日。他们盼着下雨,一来是为着庄稼,那另一层意思也是盼着能够休息一下。在农民眼里,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有公休日的“工人”,另一种就是只有“天休日”的农民。下雨天,他们可以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像工人休假一样去干他们想干的事:女人们会带上针线活儿或是泡一大把麦杆去找伴儿,一边干活一边说说心里话;男人们则去找朋友海谝,听人讲古今,或是在楚河汉界边争个高低。孩子们总是最欢势的,他们会穿上泥屐,像踩着高跷一样在胶着的泥地里跋涉,走东家,串西家,去邀约伙伴,在一起看小人书,吹牛皮,甚至推五龙十点半赢弹脑。

公鸡打午鸣了,女人们赶紧回家做饭。有孩子的大嫂们站在家门口“狗蛋”“牛娃”地喊自家的孩子回来烧火,年轻媳妇则一溜烟进了厨房。于是,随着一阵风匣的“咕――噹”声,袅袅的炊烟开始在村子里升腾。这时候,那些新婚不久的小伙子便自觉地回家,有了孩子的男人却依然故我。做好了饭,女人会让孩子再喊爹回来。于是,村巷里又多了一种音乐,不知道父亲在谁家的孩子便站在自家门外,对着空中高喊:“爹~呀~,吃~饭~哩~”,“爸~呀~,吃~饭~哩~”。我当时就很奇怪,这些孩子的声音都差不了多少,村里的老人们咋就个个都能分辩出叫的人来!

关中雨水不多,这样的天休日一年中也就难得有几天,村里人更多的时候是在吃饭的时间相聚,上世纪的人把这种形式称为老碗会。每到吃饭时节,人们端着盛满搅团的老碗,悠哉游哉地转出来,聚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一边吃饭一边叙说着各自掌握的新闻。有时候人们也会用各自的饭食开涮:吃高粱面搅团的人会将自己的饭美化为“水围城”,而将吃麦面合着稻秫面做的“削筋”说成“驴耳朵”。吃早饭的时候有的人会端出一碟子野菜来就粥,那这一碟子菜肯定就是为大家享用的,任何人都可以挟一口。

过去了的半个世纪是变革最为激烈的时代,沧海桑田,我那梦中的故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参差着的房屋变得整齐,迂回曲折的土路变成了笔直的水泥马路,做饭时再已听不到风匣的呱嗒声,甚至连炊烟也不再升起,人们早已用上了电磁炉。然而,那数十年前簇拥着村子的炊烟却依然在我眼前萦绕,那招唤父亲回来吃饭的颤巍巍的呼喊声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记忆,还有那或蹲或站聚在一起吃饭的情景,也始终掌控着我的食欲。村子里那种无法比拟的恬静,那种让人终生感念的和谐,那种未加雕饰的纯朴与天然,渐渐地成了我梦中故乡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