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现代诗
半老徐娘马水芹
酒足饭饱以后
总会来到阳光下大路边
旁若无人地褪一层上衣
晾晒手腕上的疤痕
心底的伤痛
在她两只手腕上的伤口内
埋葬着两个男人
因此她管手上的伤口叫男人
她管左腕上的疤痕叫王大兴
管右腕上的疤痕叫赵铁刚
这是两次自杀未遂的产物啊
她的头个男人王大兴
死于某矿的`一次瓦斯爆炸
她的二任丈夫赵铁刚
被井下一场汹涌的大水没收
两个男人的死给马水芹留下的苦难
约有十里宽百里长
她的两个异姓女儿均已长大成人
大的上复旦品学俱优
小的在茶楼坐台
用含泪的微笑换来钞票
一半供养母亲一半寄给姐姐
旁若无人地揉着两道伤口
像摸着两个男人僵硬的身躯
直至伤疤变软虫子似的缓缓启动
直至其中传出悠远的心跳
哭够了闹够了
但直至夕阳回家
还不见有一个人从深如隧洞的
伤口内爬出轻轻叫一声
久违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