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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随笔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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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断点随笔散文

暮秋已至,树上的叶子早已稀疏枯黄,护城河的水很是沉静,河面上浮着一层落叶,偶尔有风吹过,才会泛起阵阵涟漪,那些落叶也会随之荡去河边。这个时节,眼睛所及之处,无不感到萧瑟微凉。

我和你一起行走在护城河边上,两个人第一次如此沉默,不言不语,只是这样肩并肩,慢慢地往前走着。这条路,我们走过太多次,从春天走到夏天,从夏天走到秋天,如今,秋天即将结束,这条路上的风景也将进入冬天。

你说过,在这座城市里,你最喜欢这里。这里很安静,可以让浮躁的心除去尘埃,得到平和。你还喜欢这里的空气,既清新,又舒爽,让整个人都跟着轻松起来。你说,在生活节奏如此之快的都市里打拼,经常来这里走走,对身心都是一种质的安抚。所以,从我们相识以来,已经无数次来这里放松心情了。

然而,这次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走在这条路上。想到这里,我的心疼了一下,转头,我看着一脸忧伤的你,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液体,在与我眼神相碰的瞬间,你终于打破了这场寂静。

明天就要走吗?你问。

嗯,明天的机票。我答。

你眼中的液体,终于随着我的这句话,大颗大颗地跌落下来。我望着你,心里一阵酸涩,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你。我知道,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倾心爱着我,可是我心里却始终无法确定对你的爱。

人的一生,总是要面临太多次的抉择,在抉择面前,充满犹豫,徘徊,不确定性。对于你,我有太多太多的愧疚,我害怕,害怕我茫然的决定,会伤害到你,所以我不得不选择离开,我想以这种方式来抚平我内心的不安与恐慌。

『二』

我自认是个平凡的男人,虽然也有着俊朗的外表和不错的工作,可我从不因此而自以为是。对生活,我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对感情,我也一心一意。

在很久以前,我就恋爱了,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非常聪明漂亮的女孩。毕业后,不得已,我们分居两地工作,可是,每到周末或者节假日,我们都会你来我往地前去与彼此团聚。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爱无坚不摧,我们的爱会地老天荒,我们的爱会是一辈子的事。

后来,我认识了你。你是我们公司新来的营销员,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你是个坚强勇敢又很善良的女孩。你的个性,让你来到单位没多久,就有了许多朋友,当然,这些朋友里也包括我。

本以为,我们不过如同千千万万萍水相逢的男女一样,相遇,而不会有交集。可是,我错了,不知不觉中,你走进了我的视线,我住进了你的心里。我把你当做知己,你把我当做感情的寄托。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一直以为你也如同我一样,把我当做你无话不谈,不涉及男女之情的纯粹的异性知己。虽然你是女孩子,可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我的哥们儿一样对待,我们一起工作跑业务,一起吃饭喝酒,也一起唱歌跳舞。无形中,我早就习惯了有你在我身边,对于你,我从没有过男女之间的情愫,可是,我却又忍不住愿意与你亲近,一直有种感觉,你仿佛就是另外一个我。

直到有一天,我们单位同事聚会,你多喝了几杯。那晚,醉意朦胧的你,第一次牵着我的手不肯放开,你眼睛里绽放着异样的光彩,你紧紧盯着我,说着你心里早就想说出的话。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我还是情不自禁让自己陷进来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感情,我只会默默爱你……你的话,让我怔了半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这样痛苦,在我们相处的日子里,你深知我对她的爱是不容撼动的,而你,却还是傻傻地把感情用在我身上。

我也想过,如果没有她,我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爱上你,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我不能为自己的虚荣心找任何理由和借口。我无法让你不爱我,同样,我也无法不爱她。

你懂我,所以你一点点牺牲自我,来成全我的爱。一直以来,你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没有逾越,从没有牵扯,我们如同两条平行线,没有相交的点,只有彼此陪伴时的暖。

『三』

在一起的日子,你一如既往地对我好,虽然我也会为你的付出感动,也会情不自禁地去心疼你,可是,我又那么清楚地明白,我对你,不是爱,那真的只是一种超越男女关系,来自于惺惺相惜的知己间的依赖与信任。

你那么善良,为了不为难我,你把你的爱全部隐藏,用一种包容的姿态对待我。你说,愿意做我一辈子的哥们儿,只要一起走过的路上,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你就不后悔认识我一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还是会和她约会,也还是会和你一起工作。我觉得我是幸福的,我有深爱的她,有如此懂我的你。一边是爱情,一边是知己。我觉得,老天对我真是厚爱,让我能够拥有如此完美的人生。

可是,每当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会反思,我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常常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把你视作知己,视作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却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你不会打扰我的感情,你只会默默爱我……你的话,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醒来,我会极度不安,你是个好女孩,你应该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完美的爱情,而不是白白将一腔热情空对于我。

我想,如果我坏一点,该多好,我可以假装回应你的爱情,让你的心温暖如春。可是,良知告诉我,我不能。我开始刻意给你介绍男朋友,我真心实意地希望你幸福,我也希望你明白,你想要的幸福,我无法给予你。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因此与我冷战,你不理我,对我视而不见。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是多么得在乎你,你对我的置之不理,让我极度烦躁,心中会莫名地燃起一团火焰,随时会让我窒息。

那天,下班后,我忍不住拉着你来到护城河边,我向你道歉。

你的眼泪倾斜而下,你说,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从来没有苛求你爱我,可是我的感情我自己可以支配,不需要你来牵线搭桥。

你的话,触痛了我的心,我无法给予你承诺,却又不想失去你。我想,一定是我太贪心了,不想伤害你,却还是伤害了你,不想你难过,却还是让你难过了。那天,我第一次把你抱在怀里,你的眼泪打湿了我的白衬衫,我的心因你掀起一片浪涛。

那天,我大醉了一场,醒来后,我还是理不清头绪,我不知道,一个男人是不是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可是,我依然很确定我的爱,我始终都深爱着她。对你,我却开始极度纠结,爱与不爱,都是对你的伤害。

『四』

感情的事,永远说不清楚,心动,往往只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之间。我努力克制自己,守护着自己最初的爱,对你,不远离,也不再接近。

我依然视你为知己,不拒绝你的热情,也不回应你的感情。看着你也渐渐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与我也像往常一样相处,欣慰之余,我想,就这样下去,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等有一天,你生命里的那个人出现了,你会理解我现在对你的心情。

春天走了,夏天过了,秋天来了。这日子,过得好快。

她向我提出了分手,原因是两地分居之下,她另结新欢。我试图挽回与她的爱情,却换回冷冷的拒绝。那一刻,我知道,回不去了,我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对于爱情,我恍然失去了信念,曾经以为,我们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可最终还是败给了时间和距离。那些天,我日日喝酒,我企图让酒精麻痹我的神经,不再想她,不再回忆我和她的爱情,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越要忘记,越是记得清楚,越是不回忆,回忆就越是在眼前浮现。

一个失恋的人,近乎低能儿,我的'生活都不能自理。是你,每天陪在我身边,是你,每天照顾我的衣食起居。你的好,我记住了,我附在你怀里痛哭流涕,你安慰着我,守护着我,让我冰冷的心得到丝丝暖意。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在为我爱的人流眼泪,而你,才是最爱我的人。

可是,我该如何抉择?我不否认你对我的付出让我感动,对你,我也有恻隐之心。可是,我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爱你,你那么好,我怎么可以让你成为我失恋后,悲伤痛苦之下的替代品。

我想,我需要时间,唯有时间可以沉淀我的心灵,让我看清未来的方向。

那天,秋风起,满目苍凉。在护城河边,我们告了别,我们道了珍重,我们说了再见。

『五』

我走了,断绝了和这座城市里所有人的来往,包括你。我没想到,在我沉淀的几个月时间里,我的梦里梦外全都是你。

冬天,就这样在我的醒悟与思念里悄然而过。第二年春天,草长莺飞,花开满目,我带着一颗准备完全交付于你的心,回来了。

那天,我去我们原来的单位找你,才得知你已然辞职回了老家。我辗转来到你所住的城市,找到你家的地址,在你家的巷口,看到一列婚车正停在那里,有许多人围观。鲜花,气球,笑声,使得整个巷子热闹非凡。

我心想,用不了多久,我也要给你一个这样的婚礼,我要你做我这辈子唯一的新娘。想着想着,我来到了你家楼下,我站在人群了,观望,看到年轻俊朗的新郎,抱着一袭洁白婚纱的新娘从楼道里走出来。

一阵风吹过,新娘的头纱被掀起,我瞬间石化在原地,是你,竟然是你!怎么会是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你那么爱我,你可以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你可以赤诚包容地做我的知己,你可以不管不顾地爱我。可如今,不过才几个月,你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此刻,我回来了,带着对你的爱,准备就此牵起你的手,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还要用我所有,去弥补以往欠你的爱,我要千百倍地偿还给你。可是,一切都晚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成了别人的新娘。

耳边有人在说,这姑娘的爸爸病重,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女儿结婚成家,这不,不到一个月,她就把自己给嫁了……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我再也听不见了。

我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看着婚车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恍然间,我的心已随风飞出我的身体,在空中旋转几个来回,最后落在地上,摔了个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