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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摊上的童年 ——地摊上的童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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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记事起,家里还住在窑洞时,父母就一直在街道摆地摊,卖过水果,灯笼,蔬菜等,最后辗转买小吃,当然我们姊妹的童年也是在地摊上度过的。

地摊上的童年 ——地摊上的童年散文

寒来暑往,滴水成冰。父母总是忙碌的,为得生计,风雨不避。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家里批发了香瓜,哥哥姐姐嘴馋加之怕跑路,就让年幼的我去拿些出来解馋,说经过我的小手拿的瓜特甜,得到赞美的我便很乐意为她们服务。

不知为何,在我上学前的几年里,家里便不再做其他生意了,一直都以小吃为主,且摊位总在邮局门口,我们新民塬上每月逢三、六、九,便会逢集,街道热闹异常。背蛇皮袋的农夫;抱胖孙子的妇人;骑自行车,摩托车的甜蜜情侣;掂着柳叶大的小脚画鞋垫的老奶奶;埋头整理烟叶的老大爷、压饸饹面的胖嫂等,将此家乡的风土人情,体现得有情有韵,只觉人在景中,车在林中,远离都市浮气,有鸟语,有花香,有热情的本土乡党。质朴地道的本土方言,让人感觉拥入了母亲的怀抱。

今日爱子抱恙我再次归家,车经街道我顿感亲切、暖心、舒适,憨厚沉稳的父老乡亲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生活于此,这就是他们的天空,这里没有北京,上海高节奏的生活,和大鱼吃小鱼的残酷竞争,也不用为了生活四处漂泊。在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春天,天空湛蓝湛蓝的。鲜红的西瓜,金黄的橘子,香蕉等早已抢先闯入了人们的生活。如今,邮局门口已经没了任何吃食摊点,都被城管部门安排在了新建的饮食市场内,街道宽了,噪音低了,车子通了,乡亲笑了。

回想我们家经营的是油糕油饼,当年父母半夜三点起床,接油饼面,练油糕面,然后用架子车装上活动炉,案板,防尘罩及一些零碎物品,在六点左右,天空还是黛青色时便匆匆赶往街道,生火,烧油,清洁摊位,当天空渐渐变为鱼肚白时,防尘罩里已经摆满了金黄色的油饼,色香味及其诱人。父亲揪面剂子,擀油饼,母亲吧嗒吧嗒地拉着风箱,这种及其规律的声音伴随着我整个童年,好似内心深处永远唱不完的歌。

再大一点了,我和妹妹便有午睡的习惯,家里无人照顾,母亲便将架子车咕噜卸下来绑在车辕上再铺垫上早已准备好的蛇皮带,将熟睡中的我们悄悄放平,再盖上自己的,或是父亲的一件外套,边做生意,边留意我们是否醒了,是否安好……

上小学后,由于年龄幼小,放学后不敢独自在家写字,母亲便又让我们在地摊后的架子车上写,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揉得皱皱巴巴的课本。任头顶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但我们的神情依然专注,写着,算着,默读着,周围躁动的环境,丝毫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影响。偶尔会听到路过的行人,夸赞我们:“这俩娃乖哩!”当然我们听后也是非常高兴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可以为父母分担家务了,我们帮忙拉风箱,炸油饼算帐,打包,洗碟子。地摊上的二十年,我们家的油饼、油糕历经了时代价格的一路变迁,记得最初油饼两毛一个,再后来四毛,最后五毛;油糕五分,后来一毛,两毛,再后来三毛。父亲手里的油饼酥软,厚实,香味浓郁;油糕,酥,脆,滑甜。由于时间久,手艺佳,口碑好、人厚道,我们家的顾客每集都络绎不绝,成为了街道小有名气的小吃摊点。

父母会在忙不开时,指使我和妹妹用架子车回家拉油糕面,我们回去后便会偷懒,打开电视看半天,最后及不情愿的一个人架车辕,一个人推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路小跑着向目的地进发,途中如有人挡住去路,我们便会傻傻的喊“让路,让路,你舅卖肉”现在想想多么幼稚的语言啊!

每逢周日,母亲便会让我和妹妹去拾西瓜皮,喂家里的年猪。由于从小的自卑感我们就是不去,母亲便会说,回来后,每人可以得到一块冰棍,有了这样美好的许诺,我们便用棍子抬着笼,再用火勾勾起一个又一个西瓜皮。看到来赶集的人们,切开一个又一个鲜红的西瓜,我们羡慕地舔着嘴唇,在夏日火红的日头下,我们是多么希望可以得到一块香甜的西瓜,以解馋,解渴。那年月的人们也很善良,他们似乎读懂了我们的心事,便会顺手递给我和妹妹每人一块西瓜,说句:“吃吧,孩子!”

我们的童年是在自己家地摊上,也在别人家地摊上度过的,亲戚们来家做客都喊我们“街溜子,油袖子”,当时的我们听了是极不舒服的,他们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一名儿童柔软的心。但当时的我也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回应他们,便将所有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发誓将来绝不做街道人,绝不做卑微的拣西瓜皮之人,这也是我从街道嫁进村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地摊上的谋生者表面是坚强的,内心是自卑的。父母做了二十多年的地摊生意,养育了四个儿女,建了三套房子。20xx年,积劳成疾的父亲终于握着沾满面粉的手,晕倒在了依然热闹非凡的新民街道,如今居家修养,之后生意被迫停止。从此以后,地摊一词彻底退出了我们的生活,但在地摊上度过的童年,在我以后的生命中挥之不去,地摊让我懂得了生活的艰辛,让我以更加勤奋,诚实的态度面对即将到来的所有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