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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日期:许未来最真挚的信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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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日期:署名乐天。

无日期:许未来最真挚的信件散文

自你离开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打开这些信件,无一封署名不是某年某月某日凌晨某点某分,而落款多变,大概皆源于我对你忽远忽近的态度。当年的你深夜辗转无眠,兴许点着昏黄暗淡的白炽灯,一笔一句写得刻骨铭心,谁料我却抱了轻浮的态度,字句浏览得敷衍。多年以后的现在,我的轻率终于得到惩处,盏灯念你,顿觉割舍不下当时的真心,这暗夜的浮躁无不提醒我这个怀抱信戳的未眠人,红颜弹指老,少年恰当时。而你我点滴无不是曾经,生死都只存在零碎的记忆里。偏偏浮出你棱廓分明的容颜,身穿深绿色的宽大校服,轻笑着站在某座塔前,一如从未离开一般,我却看得陌生,好像你并不是这般样子,又实在不愿去揣测之后很多年你脸上常年不散的忧郁究竟源于何人,我怕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尽管现在只身在外的你早已忘记曾经何其深情。

乐天。你这般称呼自己,皆因爱极了《长恨歌》的深情。而我这般称呼你,却只是在这尘世里随波逐流许久,逐渐不习剖白内心。只记得当时青葱年华,你站在我身后,静默看我,地上是散落一地的香灰。多年以后与我终究相逢,你言语轻叹,那年终究是手中檀香燃得太尽兴,以至于迷红你的眼睛。你轻轻拥抱我,你说再见,却是再也未曾谋面。

你定是下了蛊,从此世上无一人真心待我。

无日期:这是你第几次离开我。

行走在路上的人,动辄就缺少停留下来的决心,你的路途遥遥无期,却拼尽多年怪责我不曾留心。这多年以来,我并不喜与人交流,内心浇灌了一座座难以僭越的城池,个中曲折便是连我自己都无从分辨。而你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你说再见,然后跟着尘烟四溢的汽车一起消失在喜庆的日光里,你没有回头,车身与我擦肩的时候我看到你静寂的轮廓,我知道你终归失去等待的耐心,或者,你从来没有耐心停留过。而我内心这般坚信你是羸弱且没有决心的人,但若真如此般,这七八年的光景,你又是如何日夜辗转于黑暗之中。总算是我自己失了对任何人的信任,难怪你问我,何以如此患得患失,并且从未给过你信任。

但恐怕连同你,也未曾给过你我半分信心。乐天,终究是命运多舛,你我擦肩一个又一个天亮。而今却只留下寥寥层白纸黑字,内容多为寂寥伤怀之意,我只身坐在书桌前,点一盏台灯,终于一字一句读得认真,第一封信件最后,有这样一句话:夜已深,泪还渎。便是我如今这般心情,若你知道这些是否会说真真是报应,多年以后方才暗自伤心。可是乐天,《蓝颜》里有这样一句话:我爱着她的年月,一直都做着她的知己。不爱她的年月,一直都做着她的情人。而你我却连作为知己那一部分都提早失去,总算这夜深人静连空气都潮湿得这般分明。

不告而别便是你我多年以来相处的姿态,便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薄情随意,你大抵有难以言说的苦衷,却从来收敛心思,任身边的人如何旁敲侧击也不可轻易揣测。你闷了头急急行走,却还总是埋怨我疾步行走不曾为你停留半分。可是乐天,从你沉默的离开那日起,疾步如风的那个角色早已更换而你依旧懵然不知,并且一旦自欺欺人便是多年。

这究竟是谁对谁不起,谁该比谁要伤心。

无日期:从来未觉自己深情。

前几年偶尔收到你的短信,却在很多年前已经不再认真的提起炭笔说起某年的运动会或者某道难解的习题。高一那年收到一块翠玉,从相隔很远的城市寄来,跟很多年前你赠予我的那块甚是相似,小心保管至今,却才猛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块也是这样,放在小小的纸袋里,或许是某个快递员的不小心,拆开的时候已经是一分为二了,找不到人来责怪,甚至在整理物件的时候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丢失。信封里除了几张逐渐陌生的照片以外,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却在密封线上,用黑色炭笔写了个笑话,内容是什么呢,好像当时觉得很冷。

过新年的时候收到你的贺卡,贺卡上没有字,只在包装纸上写了“新年快乐”,我很想写封回信给你,告诉你这个城市很多年没有下雪,并且,我可能要转学到另外一座城市。最后还是没有写,我想把这些都藏在新年的钟声和烟火里,那年的冬天很冷,我时常在睡觉的时候梦见铺天盖地的雪,并且有一个羸弱的影子,一直冲我微笑,当然,微笑这个动作是我猜测的,他离我太远,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你看,虽然所有人都鄙视我烂的不能再烂的记性,可我还是艰苦卓越的记得这些。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高三的寒假里,见面的一两个月以前,你给我发短信,你说是我,很简单的两个字。我拿着电话紧张的看了半天,这个和我同一个城市的号码,有一瞬间让我觉得热泪盈眶。我没有追问你从哪里弄到的我的号码,没有问你这么多年为何不回来看我,没有问你是否过得还可以。我只回复了你四个字:你回来了。

但你并没有真的回来,你选择的路太仓促,你只能大步大步的朝前行走,无论中途要割舍什么,无论最终是否未得到任何。后来便是相见,约在我们一起上过学的学校里,学校重新修整过,以至于我都分不清四年级的时候我跟你到底坐在哪间教室里。这所学校唯一不变的便是后山的小佛堂,你说我们去走走。我说好。沉默的走了大段之后,你在我身后说话,你说小时候老师曾带我们到这里敬香,你拿着大把的檀香站在我身后,那时候你祈祷的是,生生世世能与我在一起。你向来是个早熟的人,你的脑子里永远比别人快一步想到所有事情。我低着头不愿意看你的眼睛,你看了我很久最后终于轻轻笑开,你说你知道我们终于回不去。

你告诉我总有一个女孩子在这些年里像是你的影子,你说你走累了终于想要在她身边休息。我所有的语言都被你说的话磨合得失去倾诉的意义,我说那很好啊,我恭喜你。乐天,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练就一身波澜不惊的能力,并且我自持有这般能力所以常常口不对心。

后来呢,后来便是说尽这世上所有的话也觉得失了意义。你过来拥抱我,眼泪掉在我的肩膀上,你叫我的名字,我从来没发现这俗气的几个字也可以这样破碎深情。

每行走一步,我身边都跟着我自己的影子。

无日期:之后那些都不是你

细数起来,十岁之前便识得你,多多少少已经是十几年的光景,在一起朝夕相处却也超不过三四年那样多。其中有几年自持悲伤,感慨殊途同归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完满的词语,就算一开始便是背道而驰的姿势,但这世界就像是旋转的圆圈,早晚有一天在某个点上相遇。当然终于有一天明白这样的重逢究竟如何可悲。乐天,我始终是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喜欢你,这多年,你赠予我的欢喜跟我赠给你的一样多,所以你那么多的悲伤因我而起,所以我们的快乐总是这般寥寥无几。

我认识很多不同的人,并且还要继续结识,但往往是走一段路便要失去一些,然后再结实、再走失。这样周而复始。很多人都有你悲伤深蹙的眉眼,却没有一个人是你。

不喜欢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座椅,不喜欢戴着耳机听某个不知名的电台。投了币便会寻找最靠近门的位子坐下来,闭上眼睛的同时用手紧紧的抓住包包的肩带。耳朵里很谨慎的听着某个声音在开车的时候播报一下地址,到站的时候再重复一遍,心里暗暗害怕坐过站或者下错车。

这算不算是强迫症的一种,包括强迫自己忘记那些有你存在过的日子。

猜猜这些年我最喜欢哪个音乐人,哪怕我只是觉得他某首歌唱得深情。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日整天坐在电脑前,或者给网络上某个陌生的人写信,或者盯着跳到屏保的屏幕一坐就是一整天。在此之前给陌生人发过短信,也回复过不认识的人信息。不会很淡漠的在后面加句你是谁,然后还煞有其事的打上问号。并不是个擅长使用标点的人,就算是之后的这么些年里,也分不清某些句子后面是该加上问号还是感叹呢,深知自己是个单调乏味得仅仅会使用句号逗号的人,但相比那些连标点都不用的人,是不是该暗生庆幸呢。

比如,你过得好么。

我很好,你呢。

还是会恬不知耻的就加了句号了呢。

会在半夜接到某个人的电话或者给某个人打过去,说些无关痛痒的哪怕只是说起天气也能说几个小时的话。却在很多年以后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则手边的电话都懒得看一眼,更别说是按着键盘给某个人发几百字的短信。

这些改变,都是再没有你的参与,但我知道某个夜晚你必定在做着和我一样的事,例如,洗脸刷牙关灯,然后失眠。

无日期:那些被你归还的句句标注的信纸。

我现在给你写的这篇文,中途间隔了两场不大不小的考试,开了一个会,喝了几杯咖啡,失眠了几个夜晚,甚至,曾经煞有其事的停下来数了对面培训班的人数,因此并不是个从一而终的人。秋天的阳光依旧过分刺眼,小时候的秋末已经很冷,有几年十一月已经开始下雪,我那时候喜欢穿一件大红色的棉袄,而你陪我度过的那个冬天,你身上穿的是无袖的针织毛衣。

我是不是狭隘的过分的人,不然怎么那么轻易就怀疑别人的真诚。

从来不轻易跟谁说我喜欢你或者我想你了之类的话语,对这样的.句子总是过分的认真,以至于不管出自何人之口,都觉得有虚情假意的成分。

与你相关的东西都被收到一个玫瑰色的铁盒子里,除了被丢失的第二封和第三封信,以及那根陪伴你很多年最后送给我的玉坠。我不喜欢玉或者翡翠的颜色,色泽太厚重。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没有人还会在半夜给我打电话,也没有再跟任何人谈心到深夜,无话可说的时候,点着台灯看那些曾被投递出去又被退回来的信件。几乎每一封上面都有标注,为着写信人的只言片语,若刻意省略了那些冗重的情感,你便是个很会写字的人,所有的天长地久都说得像诗歌一样动听。

最讨厌便是那些称呼别人为美女的人,某人这样与我打招呼:嗨,美女。我想回答他的便是:给我滚。美女这个词就好像小姐一样随便并且叫人鄙夷,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无端生出的自卑。若你真心喜爱我,便是要连同我这不完美的容颜一起。

而你是否已经谈婚论嫁像很多人那样,并且喜帖都不记得送我一张呢,那我是不是应该暗喜可以不用给你份子钱呢,可是如果真的邀请到我,写着百年好合的红包里又该叠上几张份子钱呢。在好友订婚那日我莫名其妙的想到这些问题。

自然,你的婚礼我可能会小心眼的不想去参加的呀。

无日期:晚安,我的少年。

某年你在的城市遭遇大雪,雪球压坏路面以及密密麻麻的电线,憋了心气给你发信息,几日以后的某个深夜才收到你的回复,你说,今天终于修复了电线。你说你在那个城市的一个小城镇里。你说你一切安好。

我才终于松了口气,不再紧张兮兮的睡到半夜再爬起来看是否有未接来电或者短信。我不想承认我当时有多担心你,我只是常常做梦,梦见你离我越来越远,醒过来我就觉得很难过,尽管你的摸样已经越来越不分明。

南方是不是很喜欢下雨,尤其到半夜的时候,常常听到玻璃窗摇晃发出的声音。每次只要是这个时候,才相信四季终于有所分明。没有成群结队的飞鸟,除了荒芜的千篇一律的浓绿。乐天,你居住的城市可是抬眼便能看到海。或者,跟我一样窝在某片城墟里,深居简出。你该有个深爱的女子,并且毫不避忌的跟她说起你年少时候痴迷的某个女子。然后她走过来给你一个拥抱,她说,亲爱的,这些都过去了。

可是乐天,在我说晚安之前,能否给我唱首歌呢。

献给漫长岁月里只身行走的人。

献给喜欢乌鸦和猫的琉璃人生。

若你终有一日收到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