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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消失的记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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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麦儿黄,老家门前的蜀葵花开得五彩缤纷,粉的,红的,白的……争相绽放,夺人眼球。在这个火热的五月,看着乡亲们尽情享受着麦子丰收的喜悦,那些有关麦收的遥远记忆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永不消失的记忆散文

——题记

一、麦收的味道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在乡亲们的期盼中,每年的端午节前后,地里麦子便成熟了,赶趟似的,黄澄澄的一片,像金色的海,又像流动着的黄沙,犹如铺了一地金子。走进麦田,热浪滚滚,场面壮观。只见麦子挨挨挤挤的,粒粒饱满,笑逐颜开,犹如珍珠在蚌中企盼人们快来采摘,丰收在望,这是农民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候。

炎炎夏日,暖风荡漾,空气中盈满的是浓浓的麦香味道。布谷声声,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人们拿起镰刀,去地里收割金灿灿的麦子。这时候,乡村四野男女老少会齐上阵,全民皆兵地投入到火热的麦收战场中,放眼望去,田间一派繁忙的景象。

这是二三十年前收割麦子的壮观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如昨,亲切如故。

那时为了能不耽误农时,麦收时节,勤劳惯了的母亲总会多做些饭,她用荷叶或者布包裹食物,装进竹篮子里,捎到地里,以便干活累了饿了的时候,吃点饭垫垫。拿的水喝完了,母亲就让我负责用水壶给大人往地里送水。地里麦子收多少了,我每天在心里计算着,希望快快结束“战斗”,最高兴的是偶遇骑着车游乡的卖冰棍的。阳光毒辣辣的,晒在身上火烧火燎的,这时要能吃上一根透心凉的冰棍是多么惬意啊!

我和妹妹支棱着耳朵,专门等卖冰棍的来,“卖冰棍啰……”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吆喝声,我和妹妹欣喜地把两只小手做喇叭状,放在嘴上,开始了和远处路上的叫卖者进行一段有趣的隔空对话:

“喂,卖冰棍的,多少钱一根啊?”

“五分钱一根,好吃不贵,要不要来几根尝尝,不甜不要钱哦——”卖者也扯着嗓子喊。

“要得多,能便宜点吗?”小孩子们总是想法设法讨价还价。

“好吧,一毛钱三根卖给你。”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用最少的钱如愿以偿地吃到凉凉的、甜甜的冰棍。

麦收的日子,在家很难看到父母的身影,他们每日天不亮就下地走了,在地里辛勤地忙碌着。收割、捆麦、拉麦、打麦、碾场、扬场、晾晒、装袋、运回家……经过一系列繁杂的工序,总算是完成了麦收工作,掐指算算半个多月的时间已过去了。

麦子浑身是宝,收下来的麦子可以磨成面,母亲终于有时间闲下来,把面和好,做成我们喜欢的各种美食:煎饼、菜角、花卷……最难忘的是端午节母亲炸的油馍头和菜角,味道香甜。母亲还要把油馍头和菜角送给姥姥一些,这是麦收后她走娘家必备的礼物。

麦秸垛,青麦芽,大石碾,蜻蜓,是我们儿时在打麦场常见的场景。特别是夏季雨水多,被雨滋润过的土地,如雨后春笋般地会冒出许多嫩绿的麦芽,竞赛似的,绿茸茸的这儿一簇,那儿一丛。最后,它们都无一幸免地成了牛羊嘴里的美味。

如今麦子刚成熟,大型的收割机已等候在田间地头,用不了几个钟头,一大块麦地就被“洗劫一空”,乡亲们绽开幸福的笑脸把麦子一袋袋拉回家。现代化的收割机直接把麦秸杆打碎在地里,化作了天然的`肥料,归于泥土。

大石碾、麦秸垛已悄然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成了我永恒的记忆。

二、麦秸垛里的记忆

记忆中的麦秸垛,是我童年的“城堡”,那里面有无穷无尽的故事。

麦秸垛其貌不扬,或圆,或方,或孑然一身,或三五成群,高高耸立于村头的空旷的场地上,仿佛童话里的城堡,驻守在村口,形成了村子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也是我们儿时天然的游乐场。

我们小孩子在地里割草,累了大家总会不约而同地来麦秸垛边集合,在这里玩各种有趣的游戏。贴饼,翻跟头,捉蜻蜓,常常弄得头发上粘满了麦秸,乱蓬蓬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乐不可支。最开心的是爬麦垛比赛,领头的一声令下,就像吹响的冲锋号一样,大家就会一呼百应,不一会就爬上高高的麦秸垛,胜利者站在垛顶,趾高气昂,眺望远方,年龄小的常常累得面红耳赤,还是会顺着坡滑了下来,有时还会摔个屁股墩。

烈日炎炎,调皮的我们会把麦秸垛掏出一个个腰窝出来,人可以坐在里面,静享夏日的清凉。在地里正除草时,如果遇到暴雨,我就会把小锄头一扔,跑向麦秸垛腰窝里,它成了避雨的最好场所。

冬天老人们喜欢依着麦秸垛在朝阳的地方晒暖,一边是阳光暖洋洋地照射大地,另一边是北风呼啸,吹得像小哨子,而高大的麦秸垛犹如一座大山,成了天然的抵挡寒风的屏障。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们喜欢坐在麦秸垛旁边侃大山,他们东家长西家短地话家常,给我们讲述着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时不时拿起一根麦秸杆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吸着。女人们则动作熟练,边纳着鞋底,时不时地用针在头皮上挠两下,以便更好地做针线活,一边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欢乐的笑声在麦秸垛上空回荡着。

冬季爆玉米花的时常到村里来,他找背风的地方也常常是麦秸垛南边风吹不到的地方,摆开爆玉米花的家什,一会儿功夫便会吸引来一大堆叽叽喳喳的孩子。像炮弹一样的炉膛,架在一个小炉子上,在爆米花炉上娴熟地旋转着,不大一会儿,爆米花的就把锅口对准长布袋,一掀盖,“砰”的一声巨响,米花如子弹出炉一样,射进布袋里,响声吓得麦秸垛上的小鸟一下子飞出好远。偶尔有漏掉地的米花,孩子们便会一哄而上,争抢着拈起一粒,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那叫一个香甜。

小时候家里生活条件差,母亲就用从麦秸垛上掏的麦秸铺在床上,成了我们冬日最好的褥子。听母亲说,我小时候特别顽皮,睡觉不老实的我,总是把身下的麦秸蹬出一个深深的腰窝来,看起来特别滑稽。母亲做饭时,总会唤我去麦秸垛拽些回来引火,那结实的麦秸垛害得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揪出一小把。

最快乐的是在麦场地里看放电影了,为了能看得更清楚,我们小孩子都会爬上高高的麦秸垛,我常常是看得入迷。记得有一次村里演电影《马兰花》,刚看到一半时,天公不作美,突然雷声大作,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几个小孩子就把麦秸垛掏个洞,藏进去躲雨,等雨小了才跑回家去。

麦秸垛,日复一日,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地变小,最后完全消失。下一个麦收,一个个新的麦秸垛会堆积起来,一个个“城堡”会竖立起来。

一年又一年,麦秸垛去了来,来了去,不厌其烦地诉说着光阴的故事,而我在它不停的变幻中,一天天地在长大。

如今,乡村里的麦秸垛却一去不复返了,随着农业现代化的进程,再难觅麦秸垛的身影,犹如我的童年时光。

故乡的麦秸垛,承载着我快乐的童年时光,麦秸垛成了我生命中永不磨灭的记忆,我怀念童年时光里那充满欢乐的麦秸垛……